第62章 离去与追寻

林绪本想告知周雨亭一声，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做。毕竟，周雨亭无论去往何处，抑或整夜不归，也从未向他报备过。那，或许才是所谓“P友”之间最正确的相处模式吧。

直至凌晨时分，小奇依旧紧紧抓着林绪的手。林绪小心翼翼地起身去卫生间，暂时挣开了那只小手。回来时，他看见床上的小家伙正不安地呢喃着胡话，小手在空中胡乱地抓挠着。“我给你买了宵夜，饿了就吃一点吧。”杨慧怡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外卖盒子。“他们都休息去了，你吃完饭也休息一下吧，休息室里面有床，我在这里守着。”杨慧怡放下外卖，走到小床边，盯着小奇紧握着林绪的那只手。“他真的很喜欢你。”“嗯。”林绪拒绝了去休息的提议，他知道小奇现在离不开他。

杨慧怡也没有离开，只是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打起了小盹。林绪却毫无睡意。诊疗室里异常安静，只能听见杨慧怡轻微的呼吸声。林绪一手拉着小奇，一手漫无目的地翻看手机，连一条系统消息或垃圾短信都没有。他翻出了周雨亭的微信，对方的头像是一头卡通猪，聊天界面一片空白。周雨亭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有什么事情通常会直接打电话过来。仔细回想，周雨亭似乎也少有事情会主动找他，因此他们打电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他的存在，对于周雨亭而言，真的可说是可有可无。

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林绪趴在小床边缘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一声刺耳的破裂巨响将他猛地惊醒。林绪霍地起身睁眼，只见窗户玻璃上出现了一个黑洞，冷冽的夜风呼呼地灌了进来。杨慧怡比他早醒了两秒，此刻正站在破洞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转身看着他：“小奇逃跑了。”

被总局调查部门问询时，林绪仍感觉脑袋里昏沉沉的，仿佛介于半睡半醒之间。问询过程只用了十分钟，似乎只是走个程序，但他们并不相信林绪有能力策划小奇的逃跑。然而，林绪暂时无法离开这里。他被安排在一间休息室里，试着去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住了。房间不大，有浴室、卫生间、床、沙发和一张办公桌，还散落着几本娱乐杂志。林绪心神不宁，尝试着给周雨亭打电话，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挂断。也许，他正和其他女人纠缠不休。林绪冰冷地想。他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总局的沙发异常舒适，皮质柔软，软硬适中。一晚上没睡，林绪确实非常疲惫，但大脑里却乱成一团麻。过了许久，他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他没能睡多久，就被粗暴地拖上了车，一路狂奔。“她出现了，我们的人没来得及阻止她杀陈默，她杀了陈默后又从国外回来了。”“陈默是谁？”林绪轻轻晃了晃头，睡眠不足导致头脑不太清晰。陈默这个名字他觉得很陌生。“就是杨承海的老婆。”“哦。”林绪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出门太急，他没带手机，平时也没有佩戴腕表的习惯。街上只有环卫工人在忙碌，想来天快要亮了。“我们现在去哪里？”“她把她的孩子召唤过去了，”这位同事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想见最后一面吧，她虽然很厉害，但其实早就死了，现在能自由活动不过是心里的怨念支撑着，那口气一散她也该……”同事凝着眉头，不再说下去，脚下却用力踩着油门。林绪快速梳理着事情的脉络，但仍不明白他们需要自己做什么。“我们希望你能照顾他。”前面的同事叹了口气说道。林绪头皮发麻，猛地坐直身体，厉声喝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