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鬼穴疑云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121更新时间:25/09/14 02:06:50
翻过那本被岁月侵蚀得泛黄的笔记本,指尖拂过那些潦草的字迹,我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动愈发强烈。森林深处的奇闻异事,零散的日常记录,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困在这片未知之中。直到最后,一幅幅精细绘制的地形图映入眼帘,上面标记了无数个点,其中一些我们曾涉足,更多的却遥不可及。
尤其引我注意的是一个被标记为“瓦喇木”的地点,旁边赫然是一个大大的问号,以及“活的,非树,有瘴气”的字样。紧随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有巨蟒。”我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这位前人的叙述实在太过晦涩,这分明是留给后来者无尽的猜谜。瓦喇木,并非乔木,而是活物?而且还伴随着巨蟒的守护,更离奇的是,那里竟然弥漫着致命的瘴气!这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笔记本的主人似乎并未就此打住,他在地图的左上角又添了注记:“雨天多蚂蝗,天黑有蜱虫。”蜱虫的滋味我们已是领教,那钻心刺骨的痒痛至今难忘。但蚂蝗,那滑腻腻的血蛭,我们却从未遭遇。
更令我心惊的是,在这张密密麻麻的图谱中,我们居然找到了自己当前所处的位置。他标注为“瓦喇木供养地”,而且这个位置与那个被标记为“瓦喇木”的地点,相隔一段不短的距离。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那个被标记为“瓦喇木”的地方,不正是金英彦他们之前的目的地吗?难道,前人是故意将他们引向了瓦喇木的真正所在,而我们,却阴差阳错地来到了“瓦喇木供养地”?
倘若这里真是“瓦喇木供养地”,那么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些奇异的透明根茎,会不会就是瓦喇木的一部分?这个猜想让我迫不及待地翻向下一页,然而,迎接我的,却是触目惊心的空白。又翻了几页,依然是空无一物。我这才恍然大悟,这位前人,大概率是在尚未预知自己命运的情况下,生命戛然而止,未能为这段离奇的探险画上一个句点。
看完这本笔记,我心中的困惑不但没有丝毫减轻,反而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最终,我决定将这本笔记带在身边,若有幸能重返人间,定要设法找到那位名叫万全的前辈,问个究竟。
若此地并非祭祀巨蟒之所,而是供养瓦喇木的圣地,那么巨蟒的存在,很可能便是为了守护瓦喇木。在大胡子的故事里,瓦喇木的汁液,唯有涂抹于双眼,方能窥见寻常人所不能见的奇景。且不论那故事的真假,单就“取汁液”这一过程,我坚信其中必有真实存在的环节。
人性之狡黠,在于谎言往往避开事物的过程,而专注于结果的扭曲。因为凭空捏造一个具体而微的过程,其难度远非常人所能及。就好比老板对员工描绘的美好蓝图:“只要你努力工作,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那都不是梦。”这便是典型的“画饼”,目的是驱使员工拼命劳作,而实际的“升职加薪”却可能遥遥无期。因此,取瓦喇木汁液,这一过程的真实性,我深信不疑。至于那汁液究竟有何神妙作用,此刻仍是未知之数。
就在我思绪万千之际,白毛一声惊呼:“找到入口了!”我猛地起身,循声望去,却丝毫不见他所说的入口。定睛一看,原来他正盯着那根巨大石柱的顶端,我仔细辨认,依然未能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老杨也发出了疑惑的“咦”声。
大武则惊叹道:“这石柱是公的!”
我闻言一愣,石柱还能分公母?随即便明白了,他所说的“公”,是指石柱内部是空心的。
他们手中手电筒的光束有些晃动,我仍未看清,便急忙询问老杨入口究竟在何处。老杨用手电指向石柱顶端,沉声说道:“你看那石柱顶部,有个攀爬绳的锁扣。”
在老杨的指引下,我才注意到那个几乎被黑暗吞噬的不起眼锁扣。我本以为这石柱是直接插入岩石深处的,毕竟它太过庞大,以至于我从未察觉到它与周围岩石之间尚存缝隙。我暗自赞叹白毛的目光何其敏锐,竟能发现这等微小的线索。
老杨继续说道:“这石柱,肯定不是给人行走的。”
“你怎么知道的?”大武不解地问道。
“若是供人攀爬,石柱上总得有些方便攀附的东西吧?可这石柱除了那些古老的图腾,别无他物。”老杨解释道,“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们在躲避那些恐怖虫子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根石柱是空心的,于是从缝隙里钻了进去,并且在里面打好了攀爬的绳索。”
我深以为然,老杨的分析确实滴水不漏。此处或许并无我们尚未破解的机关,抑或是我们尚未触及的关键。但眼下,既然已寻得了四叔的踪迹,沿着他走过的路继续探索,终将会有所发现。
接下来,便是进入一段颇为棘手的过程。我们需要踩着那些干瘪的尸体向上攀爬,这实在有违常理,也谈不上什么道德。依照大胡子的说法,这些人既然已经死去,便可被当作垫脚石,为我们前进提供价值。然而,我却无法苟同他的观点。在这群人眼中,人的生命似乎轻如鸿毛,更遑论那些已然逝去的亡魂。这些干尸层层叠叠,不下数百具,攀附着它们向上,倒也算不上过于艰难。只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那股腐朽的气息,委实令人作呕。
老杨一边向上攀爬,一边低声自语:“各位兄弟,莫要怪罪我,我此番行为,着实有些冒犯。想必你们进入这个行当,心里多少也该有些准备。切莫怪我,也莫要跟着我,我眼下只是为了找出真相,你们也想死得瞑目,对不对?大家今日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待我回到人间,定会为各位烧纸,办一场超度法事,愿你们安息。”
我感觉气氛愈发凝重,便出言与老杨扯了扯,试图缓和一下。我调侃道:“你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信鬼神之说吗?而且你这诚意也不够啊,上来之前都没磕个头。”
老杨呸了一声,嗤笑道:“胡说八道!虔诚之心,在于内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算是跟着白老板长了见识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碰上了。”
我心中仍有余悸,不知那些诡异的透明根茎何时会再次冒出,便催促他们加快速度。爬到顶部时才发现,原来那条缝隙比我们想象的要宽阔许多,只是在下方时,根本无法被察觉。
到达顶端之际,魏哲突然朝外瞥了一眼,随后便敏捷地从缝隙中爬出,熟练地抓着攀登绳,顺着绳索向下缒去。
我不明白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也转过头去张望,却一无所获。
他的手电筒光束,如同一个远去的星星,一点点缩小,最后黯淡下去,直至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