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假爷爷

“这……是杨家那小子的孙子？长这么大了？跟你爸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与老杨对视一眼，心中满是困惑。

不对啊，老杨前几天不是才来过吗？

老杨也一脸茫然，脱口而出：“啊？老爷子，您是不是记糊涂了？咱们前几天刚见过，您忘啦？”

爷爷看着我们俩这奇怪的反应，也有些纳闷：“杨家小子，你说我们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就是十七号啊！在村口那棵老樟树下，您还拉着我说要给您孙子带个东西。”老杨话还没说完，就被爷爷打断了，只见他拄着粪瓢，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我那天进山去挖草药了，天都快黑了才回的家。”

老杨听了，脸上满是问号，他凑近我耳边小声问道：“你爷爷是不是有点老年痴呆的毛病？”

我摇摇头，低声回应：“您有他都不会有。”老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他亲眼所见。

我心里暗自嘀咕，这老头子不会是想装失忆吧？怎么偏偏能说出十七号的日期，还精确地说出了自己的行踪？这明显是有备而来啊！可要是真的是他给的，为何又不承认呢？百思不得其解。

老杨忽然又想到了一个可能，他对我说：“我听说现在化妆技术很高超，可以模仿任何人的样子。只要找个体型跟老爷子差不多的，再好好化一下，就能以假乱真了。我第一次见您爷爷，就算有些细节处理不到位，我也未必能分辨出来。而且那天其实下着雨，光线本来就挺暗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用了人皮面具，但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爷爷见我们俩在那窃窃私语，顿时没好气地骂道：“你们两孙子在那胡说八道些什么，赶紧进屋吃饭！”

我们进了屋，我还是忍不住将那枚玉玺拿了出来，问爷爷是否认识这东西。

老头子接过玉玺，又从衣兜里掏出老花镜戴上，仔细端详了半天。他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你别说，这东西……我确实见过。”

我心中一喜，连忙追问：“在哪儿见过的？”

他将玉玺递还给我，说道：“电视里见过的。这不就是皇帝老儿盖章用的吗？你这个，怕是假的吧！现在的人什么都敢造，搁以前啊，这得诛九族！不过说起来，还真做得有点像。你四叔最喜欢研究这些玩意儿，你拿去给他瞧瞧吧。”

我心中暗想，我就是从四叔那儿出来的。

我又换了个话题，问道：“我们这附近，以前有没有过什么古镇，后来被水淹没了？”

我问出这句话后，爷爷的脸色骤然变得警惕起来。他突然伸手过来，对着我的脸就是一阵猛掐，疼得我嗷嗷直叫。

“嗯，确实是我孙子。”他松开手，自言自语道。

我疼得直吸气，忍不住抱怨：“是不是真老糊涂了，连自己孙子都不认识了？”他坐下来，塞了一口旱烟，慢悠悠地说：“我倒觉得你们今天来，没安好心。不是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的，说吧，是不是你四叔让你来的？”

我一边揉着脸，一边连忙否认：“没有，四叔都不知道我回来了。”接着，我将昨晚的经历，略作删减，并且去掉了我们掉进湖里的情节，一股脑地告诉了他。

爷爷听完，抽了好半天的旱烟，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唉……你跟你四叔一样，什么事都得弄个清清楚楚。这个问题，你四叔以前也问过。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确实有过一个古镇，具体什么时候的，我也说不清楚了。打我记事起，我们就一直住在这里。这个古镇是个鬼镇，经常出事，见过它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怎么就这么巧，你和你四叔都见过？”说到此处，他还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

我明白爷爷是在担心我会出事，但有些事情，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注定了要我去折腾。

我又问道：“四叔是什么时候问过这件事的？”

爷爷想了想，说道：“那得有十来年了吧。这事啊，反正看过就算了，千万别去瞎掺和。我们家就你一个独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爷爷我可就没活头了，也愧对列祖列宗，死了都没脸见他们。”

爷爷每次都会说这番话，我已经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了。我忙不迭地连连点头答应。

我心里还在琢磨十七号的事。此刻我已确信，玉玺绝非爷爷所赠，但他十七号那天，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决定使出“无中生有”的招数。

“爷爷，”我故作神秘地开口，“说起来，您十七号那天，可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爷爷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哪……哪有，别胡说八道。”

我“啧”了一声，继续说道：“啧，村里的谁谁谁都跟我说了。其实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谁啊？这么爱嚼舌根。”

我哪里知道是谁，这不过是我玩的一个心理战术。我没有正面回答爷爷的疑问，只是含糊地说：“谁看见了，就是谁说的呗。”

“那个张太婆，真是多嘴！我不过是跟李小妹十七号那天一起吃了顿饭，然后一块儿看了场戏，她就拿出来瞎说。”

我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老杨正在啃着甜瓜，突然被呛得咳嗽起来。他见我们俩都看向他，便摆摆手说道：“这瓜太甜了，齁嗓子！你们俩继续，继续。”

我见状，也顺着话茬说道：“这不挺好的嘛！再找个老伴，我们也跟着放心一些，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爷爷见我这么支持他，仿佛也顾不上我回家的安危了，也不留我吃饭，只是说下午他还要跟人家去看戏，让我赶紧回去找四叔。

从爷爷家出来，我们俩站在湖边，一时都有些发呆。

老杨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爷爷老当益壮，心态挺好。说不定到时候再给你添个小叔。”

我瞥了他一眼，回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我都要添小叔了，你也该早点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