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诡异船头

阴森的湖面，夜色浓重如墨，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紧紧盯着前方，喉咙发干，生怕下一秒就要落下无助的泪水。刚才那诡异的动静，让我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真的动了？”老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点头：“嗯，确实……这东西，我怕是要尸变，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万事小心。”

老杨眉心紧锁，嘟囔道：“光一颗头还能尸变？我头一回听说……”

话音未落，那颗沉在水中的头颅竟硬生生转动了近乎一百八十度，一双充斥着幽光的赤红眼眸，如同鬼火般，瞬间锁定了我的目光！

“好家伙！”我与老杨几乎是同时惊呼，脱口而出的不再是平日的戏谑，而是带着惊惧的国粹之骂！

“我靠！这他娘的真的诈尸了！”老杨的声音瞬间拔高，身体也禁不住一哆嗦。好在，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惊吓之余，反应依旧迅速。他抄起手边的船桨，带着一股狠劲，狠狠地砸了过去！

然而，那颗头颅的动作却异常灵活，在即将被船桨击中的瞬间，它敏捷地一潜，没入了漆黑的水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都打起精神，警惕四周！防止它从任何方向突袭！”老杨的呼喊声在寂静的湖面上回荡，语气中透着一股子紧张。

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他话里的含义，异变再生！那颗脑袋竟鬼魅般地从我身侧探了出来，紧接着，两只瘦长的手臂紧紧扒住了船舷！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惊骇万分，暗道：“他娘的，原来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一颗头！之前那些部分，一直都潜藏在这幽深的湖水之中！”

它的前肢显得格外细长，手指末端，竟长着类似动物的趾甲，锋利而狰狞。

“是水鬼！水猴子！这畜生在水里的力气大的可怕，它想把咱们的船掀翻，给水里淹死的人找替死鬼！”方叔的声音此时才带着几分惊醒，边喊边举起船桨，奋力朝那水鬼的手臂拍去。

那水鬼的动作快得惊人，还冲着我们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声响。方叔连续几次拍击，都只拍中了空气，那水鬼身形飘忽，屡屡躲闪。方叔被激起了怒气，咬牙切齿地说：“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这畜生，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老杨也立刻拿起另一支船桨，加入了战团。那水鬼似乎是忌惮老杨体型上的优势，猛地向后一蹿，速度快如鬼魅，瞬间窜出了好几米远，然后彻底隐没在了水面之下，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水鬼这东西鬼得很，大家都离船沿远一点！”方叔心有余悸地喊道，语气中满是警示。

我刚才正把一条腿搭在船沿上，好奇地探头往湖里张望。听到方叔的警告，我立刻想把腿收回来。

可一切都太迟了！不等我来得及将腿收回，那水鬼的手便如同闪电般扣住了我的脚踝！它的速度快得让我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当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已经被一股巨力拖拽着，朝着湖水深处拽去！“老杨，救命啊！”我惊恐地大喊起来。

这水鬼力大无穷，这一拽之下，我瞬间失去了身体的平衡，重重地摔倒在船舱内，脑袋狠狠地磕在了船仓内的木质横梁上。剧烈的撞击让我眼前一阵发黑，一股浓烈的铁锈味瞬间充斥了我的鼻腔，我估摸着自己是流鼻血了。

老杨一个箭步冲过来，死死拽住了我的胳膊，拼命地想将我往船里拖。

这本就狭小的船只，因为我的这一摔，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湖水如同不要钱一般，哗啦啦地灌了进来。尽管那水鬼力大无穷，但老杨的力气也不容小觑。他与水鬼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拉扯力，形成了一种恐怖的角力。然而，人类的力量终究是无法与水猴子相比的，我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要被硬生生扯断一般。

“我快撑不住了！方叔！快拍它！”老杨一边死命地拽着我，一边对还在发愣的方叔大声呼喊。

方叔似乎被眼前这混乱的一幕给惊懵了，直到老杨的呼喊，他才如梦初醒，抄起船桨对着水鬼抓着我的那只手就狠狠地劈砍过去。然而，还没等我们听到船桨落下的声响，我脚踝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原来是方叔的船桨恰好砍中了那水鬼的手！

水鬼一松手，正使着劲的老杨也因为失去支撑而身体前倾，船身随之猛地一晃！“噗通！”一声，我们三个，就这样齐齐地被抛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坠入水中那一刻，我的目光仿佛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荧光，就在湖底深处闪烁。当我整个人沉入水中时，那荧光伴随着一张惨白死人的脸，赫然探到了我的面前！我之所以敢断定那是死人的脸，是因为它双眼紧闭，脸颊已经开始明显地浮肿，而那诡异的荧光，竟是直接从它面部的皮肤下透出来的，散发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光。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我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却不曾想，这一吸，竟是没憋住，大量的湖水毫无预兆地灌入了我的鼻腔和肺部！而那张诡异的脸，也随着我的恐慌，一同向湖底更深处沉去。

此时，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即将溺水！尽管我知道湖底没有任何可以让我攀附的东西，但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我胡乱地扑腾着手脚。眼前尽是一片漆黑，我甚至分不清是因为缺氧导致视线模糊，还是我真的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就在我意识逐渐模糊，即将彻底昏迷的前一刻，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尽管我几乎要咽气了，但我的脑子里还是忍不住地想：被水猴子咬死会不会很疼？如果它想淹死我，能不能先让我痛快点？

说实话，这一刻，我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后悔。在家安安稳稳地混吃等死不好吗？非要出来作死，还把老杨也给拖下了水。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突然感到周围的水压骤然减轻，接着，我便猛地从湖水中探出了头！在重回空气的那一刻，我的意识也如同潮水般回归。求生的欲望瞬间占据了我的大脑，我拼尽全力去扒住船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颤颤巍巍地爬回了船上。一回到船上，我便忍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将肺里呛的水都咳了出来。

随后，我便看到老杨和方叔也陆续从水面冒了出来。三人狼狈地瘫倒在船舱里，一边咳嗽，一边努力地将肺里的积水咳出。我一边咳，一边对老杨说：“谢……谢谢你救命之恩！”老杨则喘着气回应道：“你我也算扯平了，刚才你也救了我。”

我闻言顿时一愣，疑惑地问道：“我什么时候救你了？”

老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说道：“就在刚才，在水底下，我差点淹死了，是你一把拽住了我。听完我更纳闷了，我当时也差点淹死，还以为是你救的我呢。方叔也以为是我们其中有人救了他。”

我们三人将各自的情况一说，才明白，原来我们都遭遇了相似的险境，但奇怪的是，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那具会发光的尸体。

当我说起“尸体”二字时，我注意到方叔的眼神瞬间闪躲了一下，我心中直觉他有事隐瞒。但眼下并非追问的时机，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尽快靠岸。

老杨醒了醒鼻腔里的水，苦笑着说道：“真是见鬼了……不对，这得是见神仙了！”

我没好气地回道：“等我回去，就把所有神仙都拜一遍！”

老杨则若有所思地说：“也可能是咱们的祖宗显灵了，毕竟在我们这地界上……”我觉得他的话也挺有道理，不禁在心里盘算着，等有机会，一定要去好好祭拜一番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