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湖中迷航

我站在船头，望着眼前这片混沌的水域，心中的困惑如潮水般涌动。老杨那些关于湖底暗流的理论，听起来似乎滴水不漏，毕竟我们对这片水域的深邃之处一无所知，暗流的存在与否，我们确实无法轻易断定。然而，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如果真的存在暗流，而且这股暗流的力道并不算强劲，那么我们早已察觉其踪迹。

“如果真是这样，”我转向老杨，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我们横向划行，理应能够脱离这片区域。但事实却是，我们非但没有前进，反而原地踏步，甚至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难道，我们会如此凑巧地遭遇一股始终如影随形的暗流，无论我们驶向何方，它都如期而至？这种可能性，比撞见鬼魂还要令人匪夷所思。”

老杨听了我的分析，也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表示赞同：“你的推测，确实有几分道理。”

我继续说道：“我还想到了一种可能。我们之所以觉得在直线前进，或许只是因为我们缺乏参照物。在这片浩渺无垠的湖面上，我们失去了辨别方向的基准，很有可能，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而我们却浑然不觉。”

“参照物？”老杨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可我们这儿，又能去哪里找个参照物呢？莫非，我们要像刻舟求剑那样，在船上做标记？”

我摇了摇头，说道：“最简单的方法，或许就是停止主动的尝试。既然船只移动似乎总会陷入循环，那么，我们不妨随波逐流，让水流带着我们。依照我们对这片湖泊流速的认知，只要我们保持静止，迟早会驶出这百角湖的范围。”

“按照咱们这湖的水流速度，那得漂到什么时候去？”老杨有些焦急地问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我沉吟片刻，提议道：“我们可以尝试撒些纸片。纸片会随着水流飘动，但只要我们保持前进的划速，那些纸片就不可能出现在我们的上方。这片湖水流速极其缓慢，我们的划速肯定会超过它。如果，我们再次看到那些纸片，或者更确切地说，当纸片出现在我们上方时，那就足以证明，我们一直在绕圈。”

方叔在一旁插话道：“就算证明我们是在绕圈，那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还是绕不出去。你就当我们就是在绕圈好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打破这个循环？”

我看向方叔，心中暗自思忖。我解释道：“绕圈子的原因有很多。第一种，是我们自己的眼睛在欺骗我们，这种情况，我们就需要想办法弄清楚真正的方向，寻找真实的参照物。第二种……”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想要观察他们的反应。

老杨按捺不住，催促道：“第二种是什么？”

方叔却接了一句：“第二种，怕不是有鬼。”

老杨闻言，嗤之以鼻：“方叔，这都什么时辰了，您还在胡说八道！这世上哪里来的鬼？您倒是抓一个给我看看，我还想找个身材不错的女鬼呢！”

我轻叹一声，说道：“方叔说的，也正是我所想的。第二种可能性，是我们遇到了‘鬼打墙’。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首先需要弄清楚，我们是否真的在绕圈。只有确定了情况，才能对症下药。”

老杨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说小名啊，有没有搞错？我们可是学习过科学理论的人，你怎么还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我不以为意地反问道：“那你家店里，供奉财神吗？”

老杨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回答：“供……供了。”

我耸了耸肩：“那不就得了？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尝试几种方法，总归是好的。”

“好吧，那咱们就先试试你说的纸片法。”老杨妥协道，“把你的A4纸拿出来用用。”

我习惯性地从包里拿出纸笔，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我递了几张纸给老杨，他将纸撕碎，随手撒入湖中，然后示意方叔开船。

方叔深吸一口气，开始卖力地划桨。我和老杨则紧盯着那些纸片。起初，它们缓慢地向远处漂去，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然而，没过多久，我们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那些纸片，竟开始出现在我们的左下方，接着是正左方，最终，它们赫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头顶！

那一刻，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我意识到，我们真的陷入了某种循环。方叔不甘心，又尝试着往相反的方向划去，但结果如出一辙。我和老杨对视一眼，方叔则颓然地瘫坐在船头，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吓破了胆。

老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问道：“白，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还需要继续随波逐流吗？”

我摇头道：“不用了。既然撒了纸片，我们已经有了参照物，却依旧在画圈，这说明，我们可能真的遇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我们似乎已经无法自行脱离这片区域了。在这里枯等天亮，绝非明智之举，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莫名其妙地翻船。”

老杨此刻已将我视为某种“驱鬼大师”，他急切地问道：“既然你懂这些，那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我心中暗自苦笑，他真是敢信我。我思索片刻，说道：“有个传闻，我也无法确定真假。据说，生犀角是不能用来烧的，它有一种奇特的香味，能让人与鬼神沟通。当然，这些都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遇到了‘鬼打墙’，恐怕没有犀牛角之类的物品，是很难脱身的。”我顿了顿，问道：“你们身上，有犀牛角之类的东西吗？”

方叔摸了摸口袋，回答道：“犀牛角？我没有。不过，我今天倒是买了一把牛角梳，准备送给我老婆。”说着，他就要掏出梳子。

我伸手想要去接，方叔却立刻将手缩了回去，紧紧捂住：“你想干什么？这是我要送给我老婆的，很宝贵的！”

老杨的态度却发生了惊人的转变。他之前还坚守着唯物主义的阵线，此刻却已经彻底倒戈：“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着送老婆？连命都要保不住了，你拿个屁的梳子去送！快拿出来，以后我送你一堆！要是今晚我们出不去，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就算船不翻，到了后半夜，我们也会被冻死的。”

听老杨这么一说，方叔也不再矫情，立刻从怀里掏出了那把牛角梳，扔给了我，问道：“真的有用吗？”

我看着手中的牛角梳，心中暗叹。这牛黄角梳子，终究不是犀牛角。但我不能如实告知，至少，在方叔看来，这就是一丝希望，死马当活马医，也比束手无策要好。

老杨似乎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他看着我，问道：“远亲也有血脉压制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问，我用黄牛角来替代犀牛角，是否会有效。我只能含糊地回答：“可能会有那么一点……天赋异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