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绝境逢生

苏芊芊的心，随着那孩子微弱的呼吸，也仿佛跌入了无底深渊。她并非专精妇产科的医者，不过是因着比赵太医等人多了些许实操经验，才得以在此刻临危受命。然而，面对这尚不知生死的小生命，她也仅存几分勉力为之的冲动，再无更好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芊芊细致地处理着那稚嫩身躯上的每一处伤口，直至缝合完毕，那孩子依旧了无生息，如同落入凡尘的凡星，黯淡无光。珍珠的眼眶早已湿润，哽咽着唤了一声：“主子。”

苏芊芊闻声转过头，眸中映着孩子苍白的小脸，她深吸一口气，声音虽有疲惫，却依旧坚定：“‘再来，我们不能放弃！’这句话，我们都记牢了。”

孩子的小背被拍得通红，稚嫩的脚底也泛着不自然的红，每一次的拍打，都像是敲击在苏芊芊的心头。这么小的孩子，穴位细微，不好下针，若非如此，倒不如让赵太医施展针灸之术，或许能有转机。

当苏芊芊将最后一层缝线收紧，她看向赵太医，轻声说道：“师父，您先去为娘娘准备产后调理的汤药，这里，我来。”

赵太医心领神会，他知晓苏芊芊接下来要做何事，便自觉地收起了手中针，转身离去。苏芊芊接过那冰凉的小生命，她转向珍珠，指令清晰：“珍珠，快去，解开娘娘的上衣。”

苏芊芊单手提着孩子的小脚，几乎是将他倒悬过来，一边轻柔却有力地拍打着孩子的脚底，一边温声细语地劝慰：“‘小乖乖，快来，我们靠着你娘，听听你娘的心跳声，来，我们一起努力，小乖乖！’乖孩子，快醒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的头枕在皇后娘娘的胸前，侧过身子，以一种极具节奏的频率，交替按压着孩子后背与前胸。

“动了！主子，我看到了，她的嘴动了一下！”珍珠骤然惊呼，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苏芊芊闻言，动作未停，又加重了一次按压，同时继续着那富有韵律的拍打。

这一次，孩子嘴唇的动作越发明显，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哭声，终于冲破了死寂，从那芊芊的喉咙里逸出。紧接着，哭声渐强，那芊芊的生命，仿佛得到了某种力量的注入，能够自主地发出哭泣。苏芊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望着皇后，柔声说道：“‘娘娘，小公主哭了，听到了你的心跳声，知道你这个娘亲在陪着她，她就醒过来了！’您听到了吗？您的女儿，平安回来了。”

说罢，苏芊芊自己也禁不住热泪盈眶，笑中带泪。她亲自为那尚在啼哭的芊芊生命清洗干净，细致地将其包裹妥当。随后，她抱起两个襁褓中的婴儿，来到皇后面前，轻声说道：“‘娘娘，您受了痛，但都值得。这就是您的儿子和女儿。接下来，您不用想太多，先好好休息，我会在宫里陪您两天。’请您安心，有我在。”

皇后娘娘的眼中含着泪水，却依旧对苏芊芊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份感激，在她的眸光中流转，无声胜有声。

苏芊芊与珍珠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准备将这份喜悦，带给焦急等待的皇上。殿外众人虽已听到殿内的声响，得知龙凤胎降生，但迟迟未闻第二道哭声，心头始终悬着一块大石。

此刻，看到苏芊芊怀中的一对孩童，皇上的脸上也难掩激动之情。

苏芊芊上前一步，恭敬地禀报道：“‘恭喜皇上，您添了一对儿女，大的是皇子，小的是公主。’”

众人定睛看去，襁褓中的皇子似乎比那公主足足大了一圈，而那小公主，更是显得娇小玲珑，仿佛稍有不慎便会捧不住。

“‘真的是一对？’”皇上仍旧有些不敢置信，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那两个芊芊的生命。

然而，当他看到那两个在襁褓中安睡的婴儿时，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下达了赏赐的谕旨：“‘赏！’”

他顿了片刻，又补充道：“‘王公公，记得把朕的红珊瑚赏给皇后，再把那一盒子的粉珍珠也赏给皇后，还有朕上次得的几颗夜明珠，对了，上次下面敬上来的几个好砚台，都给皇后。’”

王公公领命，心中欢喜，随即吩咐小太监们准备搬运赏赐。皇上的私库中珍藏着无数奇珍异宝，其中不乏各方敬献的佳品。然而，苏芊芊听到这番赏赐，心中却升起一丝莫名的担忧。

[“啊？他这是赏给皇后，还是想害了皇后和这两个孩子啊？”] 她暗自嘀咕，[“那什么夜明珠，珊瑚，都说是有辐射的，虽然不确定，但离人太近，特别是像小公主这样体弱的孩子，伤害不可小觑。”]

这些赏赐，在旁人眼中或许是天大的恩典，是皇上对皇后和子女的深厚宠爱，可苏芊芊却看到了潜在的风险。她还在为如何委婉地表达这份担忧而苦恼，毕竟，若是直言不讳，恐会扫了皇上的兴致，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这时，北茗华上前一步，向皇上行礼，恭贺道：“‘皇上，恭喜您和皇后就这一胎就儿女双全，这在世上都是难得的好福气啊。’”

皇上对这番话十分受用，满面春风。

然而，北茗华却凑近皇上耳边，低语道：“‘皇上，臣本不该在这大喜的日子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但您曾赐予臣‘进言无罪’的特令，臣便不得不说上几句。’”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月盈则亏，您和皇后得此龙凤胎，已是占尽了世间难得的福气。皇后适才生产艰难，正是福气过满，需要略微拉亏一些。’”

他目光转向一旁，轻声补充：“‘刚才芊芊和赵太医都说过，小公主体质颇为虚弱。皇上，您此刻再给予如此重赏，岂不是要将皇后之前拉亏的福气，尽力的给补回来？’不如，皇上的重赏，是否可以等到小公主的身体强壮一些，再行赏赐？”

北茗华的这番话，暗合了古人“凡事不可太过圆满”的说法。皇上听后，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皇后方才经历艰难生产，身体尚且虚弱，再加上小公主体弱，此时若再接受如此厚重的赏赐，确实需要谨慎。

皇上微微颔首，赞同道：“‘闻之提醒得对。王公公，东西暂且放在库房，但记下来，那些东西以后都是皇后的，只是暂时不搬到皇后的宫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