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妙手仁心救帝后

马车内，北茗华看着身旁有些疲惫的苏芊芊，眉头微蹙，轻声叮嘱道：“芊芊，你身子也要紧着，若是觉得不适，随时找赵太医。”他眼中满是担忧，近来苏芊芊总是嗜睡，让他放心不下。

有了王公公的亲自引路，加上苏芊芊和北茗华尊贵的身份，入宫之路可谓畅通无阻，一路之上，无人敢上前阻拦。马车更是直接停在了皇后娘娘的宫门外。

苏芊芊与她的贴身侍女珍珠、翡翠，都换上了事先备好的贴身短袖衣衫，这种服饰才方便她们行动，也更便于施展医术。

当苏芊芊身影出现在众太医面前时，他们投来的目光复杂难明。皇后娘娘的状况危急，若不幸驾鹤西去，他们这些太医定会受到严惩。然而，如今苏芊芊接手，若出现任何意外，她便会成为替罪羊。但反之，一旦苏芊芊凭借其高超的医术救回了皇后与腹中胎儿，那便意味着他们这些太医的无能，所有的功劳都将归于苏芊芊与赵太医。因此，他们看向苏芊芊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意味。

苏芊芊本就刚刚经历了祖母的离世，又在丧母之痛未平之时，被告知自己怀有身孕，这接踵而至的打击与操劳，让她原本娇嫩的容颜失却了往日的奕奕神采，显得有些憔悴。

进入宫殿后，苏芊芊与北茗华先行向皇上行礼，随后又受了众太医的拜见。礼毕，苏芊芊乖巧地立在一旁。

皇上紧握着拳头，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郡主，请您先入内看看皇后的情形如何？”

苏芊芊颔首应允，牵着珍珠的手，一同走进了内殿。翡翠则留在屋外，随时听候差遣。

留在内殿的赵太医，此刻已是一头冷汗，见到苏芊芊进来，他带着歉意上前，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该请你来……”

苏芊芊笑着拍了拍赵太医的肩膀，安慰道：“师父，不必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随即问道：“娘娘如今情况如何？”

话音刚落，苏芊芊便在珍珠递来的水中净了净手，这才上前仔细查看。温嬷嬷也已红着双眼迎了上来，哀切地恳求道：“郡主，求您救救娘娘和腹中的孩子！”

苏芊芊下意识地避开了她伸来的手，但立刻解释道：“我刚净过手，你们暂时都不要碰我，容我先看看。”温嬷嬷感激地退到一旁，恭敬地陪侍在侧。

此时的皇后，神志尚算清醒，只是体力已然不支。宫口开得缓慢，而她所承受的痛苦，已是让她难以忍受。整整一个晚上的折腾，即便是身强力壮的妇人也难以承受。

赵太医焦急地禀报：“宫口开得慢，产婆检查后，胎儿是活的，只是胎位不正。胎儿有些偏大，无法自行转动头部。”

一旁的产婆闻言，额头冒汗，立刻跪下请罪：“是奴婢手艺不精。”

苏芊芊叹了口气，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她深知，在此情境下，自己别无选择，只能进行手术。然而，手术终究伴随着风险，她觉得有必要先告知她们。

“师父，”苏芊芊边检查边问，“麻药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正在熬制。”赵太医答道。

苏芊芊低头看向床榻上的皇后。陪侍在屋内的，除了赵太医，还有温嬷嬷，以及一位专门记载皇后宫中事务的女官。苏芊芊认得这位女官，她记得当初得知此人存在时，曾特意询问过北茗华：“他会将所有事情都记录下来吗？”北茗华当时的回答是：“大事，她会记录大事件。”

苏芊芊转向那位女官，开口说道：“接下来的话，请您务必一一记录下来。”女官认真地点头，随即便开始埋头书写。

苏芊芊望着皇后娘娘苍白的脸庞，柔声劝慰道：“娘娘不必担忧，为了孩子，我们必须一起努力。娘娘想必听过我做手术的事情，也明白手术是一种高风险的尝试。您现在神志清醒，可以选择：是由我来施手术助您生产，还是您选择继续硬撑？”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手术的好处在于能更快地让孩子出生，但风险也同样存在。我可以向娘娘保证，我会竭尽全力！”

此刻，向她们说明繁复的条条框框已无益处，最重要的是让她们明白，这是一场充满未知的冒险。

皇后娘娘紧咬牙关，似乎又一阵剧烈的阵痛袭来。然而，也许是疼痛已经让她有些麻木，她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好，我同意你为我做手术。郡主，若手术有风险，请务必保住我的孩子。若是皇子，将来请北冥相爷担任他的老师；若是公主，便请你来做她的老师！”

一旁的付女官闻言，猛地抬头望向皇后。皇后稍作喘息，接着又说道：“付女官，将我刚才所说的话，都一一记下。”女官立刻再次埋头奋笔疾书。

皇后转向温嬷嬷，吩咐道：“将我的话，传达给皇上。若是有任何风险，与郡主、太医等人无关，那是我命中无福。我同意让郡主为我进行手术。”

温嬷嬷急忙步出内殿，将皇后娘娘的原话转达给殿外的皇上。实际上，自苏芊芊踏入内殿的那一刻起，外面便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故而殿内的谈话，他们自然都已听闻。

皇上闻言，额头的汗珠越发密集，他立刻回道：“温嬷嬷，传话郡主，若有风险，务必保住皇后！”

北茗华等人闻此言，纷纷跪倒在地，无人出声进言，只是默默地跪着。温嬷嬷也随即跪下叩了个头，随后便转身回了内殿，将皇上的话转达了一遍。

[岂有此理！此刻才想起要保住皇后，若是早做决定，何至于此！] 北茗华心中一阵颤抖，这是……保不住了吗？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殿内忽然传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