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丫鬟变珍宝

“都起来，别主子不主子的叫唤了，我还是别人的婢女呢，叫我芊芊就好！”苏芊芊一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爽朗，“本姑娘有条规矩，第一条就是，谁也不许给我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咱们女子的膝下，那也是钻石，随意跪来跪去的，多掉价？都给我站着说话！”

北茗华在一旁听着，一时有些发怔。钻石？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比黄金还要贵重？他看向那两个被唤作“芊芊”的姑娘，她们站起身来，脸上表情木然，一如她们从小受到的训练，永远一副毫无波澜的死人脸。

苏芊芊略一思忖，便开口问道：“你们以前叫什么名字？像‘十六’、‘二十四’之类的，太不好听了。”

王公公适时插话道：“苏姑娘，她们跟着谁，名字都是由那人赐予的。”

苏芊芊恍然大悟，这就像福婶给她们取名“喜鹊”一样。她眨了眨眼，继续问道：“那你们原本叫什么？”

稍作沉吟，她又说：“这样吧，你们要记住，从今往后，你们不再是冰冷的数字代号。跟着我，你们就像你们的名字一样，是无价之宝。你，就叫珍珠；你，就叫翡翠。你们觉得如何？”

王公公看了看那两个仍有些愣神的丫鬟，笑着说道：“珍珠，翡翠，好名字啊。两个丫头，还不快谢谢你们的主子赐名？你们的主子将你们视若珍珠翡翠，这是你们的福气。今后，便好生跟着苏姑娘吧。”

两个丫鬟立刻转身，再次向苏芊芊深深行礼：“珍珠、翡翠谢过主子赐名。”

“好了，我们准备出去逛逛街，你们是跟着我们一起，还是先回房间？”苏芊芊看着她们各自提着一个包袱，想必是她们的全部家当了。

“我们听从主子的安排。”珍珠和翡翠异口同声地回答。

苏芊芊自己也从未当过“主子”，一时多了两个丫鬟，她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发号施令。她下意识地看向北茗华。

北茗华倒是很受用苏芊芊这种依赖的眼神，他立刻吩咐道：“你们二人，将各自的东西交给一人保管，另一人留下收拾你们的住处。剩下那一位，则要时刻跟在你们主子身边。近来，你们主子的身边可能有些危险，务必保证时刻有人保护。”

接着，北茗华又对福伯交代道：“福伯，将芊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给这两位姑娘住。以后，她们只听苏姑娘一人差遣，府里其他人，任何人不得随意支使她们。”

“是，主子。”福伯应声，便领着翡翠转身离去。珍珠则跟在苏芊芊身后，一同走出了府邸。

王公公在回转的马车上，也不禁感慨万千：做个丫鬟，能做到苏芊芊这一步，也算是修来了大福大贵。

说起来，这还是苏芊芊进京后的头一遭正经逛街。上次跟着福婶出门，那可不是什么逛街，而是实打实的买菜。

北茗华走在前头，步伐沉稳。苏芊芊则是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四处张望，左顾右盼。她并非只想着买衣服，而是对京城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什么都想看一看，瞧一瞧。

就这样，走着走着，苏芊芊便被周围的景象吸引，不知不觉就落后了许多。毕竟，北茗华是标准的文人，上街也是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径直奔向目的地。而苏芊芊，却对街边的大小铺子、路边摊都饶有兴致。

这时，一个捏泥人的老汉吸引了她的注意。那老汉的手艺十分精湛，正捏着一个小孩子，栩栩如生。苏芊芊看了一会儿，便走了上前，对老汉说道：“手艺真不错，如果我说一个人，您能不能将那个人捏出来？”

捏泥人的老汉抬头看了一眼苏芊芊，温和地笑道：“姑娘放心，若是人不在眼前，我只需多费些心思，捏出来后不满意，再做修改便是。可若人就在眼前，我便能直接捏出来。”

苏芊芊听了，笑了起来：“那好，您帮我也捏一个小孩子吧。个子跟这个孩子差不多高，眼睛要更大些，头发要浓密，眉毛嘛，要有点像我，鼻子要高挺，嘴唇不厚不薄。哦，对了，他最近好像在长开，今年十二岁了……”

她一边细致地描述着，捏泥人的老汉一边动作。时不时，他会将手中的泥人递过来给苏芊芊看。苏芊芊每次都十分满意：“对，就是这个样子，真好！”

苏芊芊蹲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捏出来的弟弟，心中充满了喜悦。她站起身，正想着把这个芊芊的泥人拿给北茗华看，告诉他这就是自己的弟弟，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那个小娘子么？”

苏芊芊毫无防备，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捏泥人的摊位后面，正是一家茶楼。从茶楼里走出来的，正是那日趾高气扬的苏大公子。而跟在他身后的，竟然是那天见过的廖讼师。咦，这两人竟然凑到了一起，还真是冤家路窄。

苏芊芊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捏泥人的老汉一看到是苏大公子，立刻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自己的摊位，然后快速地朝苏芊芊丢了一句话：“姑娘，快跑！”

苏芊芊怎么可能跑？她一眼看见苏大公子和廖讼师，就知道今天的麻烦事儿又来了。于是，她慢悠悠地站起身，这才发现，北茗华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好在，珍珠正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苏大公子一开口，他身后那些平日里狐假虎威的打手小厮们便立刻围了上来，开始驱散周围的人群，并将苏芊芊围了起来。

苏芊芊压低声音，问身后的珍珠：“珍珠，这几个人，你打得过吗？”

珍珠那张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她冷冷地回道：“主子，这几个人，都不算什么人。”

苏芊芊听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展颜一笑：“好，那我们就等等，准备打狗，顺便再收拾一条肥猪和一只老鼠。”

珍珠：“……”主子这眼光，真是够毒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