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流言四起寒衣误

梁王又召集了数人，耳语几句，细细吩咐。人马已然撒出，接下来的便是等待结果。尽管“天下第一楼”的掌柜已经竭力压下此事，但不到半日，京城中想知道北茗华当日在“天下第一楼”吃了什么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拼鸡骨头”这件趣事。一时间，京城各大家族都议论纷纷，大家纷纷猜测，以前在“天下第一楼”吃的“金凤鸡”，怕也是被克扣了一半的份量，毕竟这道招牌菜的价格，几乎占了整桌宴席的一半。同时，北茗华的行为也让众人更加费解：怎么会有人吃完饭，还要把骨头拼起来？最关键的是，传出去的消息，都说是北茗华亲手拼的。北茗华对此毫不知情，自己已成了这段流言的“代言人”。

到了晚上，消息还是传到了北茗华的耳中。寒衣将他收到的情报递给北茗华。北茗华听闻此事，陷入了沉默。他并非不能接受这“锅”由他来背，只是担心，此事一旦传开，会不会有人盯上苏芊芊，给她带来麻烦。而另一边，苏芊芊却忙得不可开交。她需要制作一次性丢弃的罩衣，所以得赶紧多做几件。她在福婶那里开心地播报了自己出门赚钱的“喜讯”后，便想着能不能从福婶那里要些布料，实在不行，她也打算忍痛自己再去买些。福婶听说是她要赶制衣服，立刻回应道：“有有有！库房里有的是！那些布料是老主人留下来的，没人要，都是些粗布，抄家的时候都没人瞧得上。”

“抄家？这个府上还被抄过家？”苏芊芊一脸惊讶。福婶拉着苏芊芊，开始娓娓道来：“当年，咱们这北冥府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府邸？你瞧瞧，从内院到外院，占地多宽！”苏芊芊环顾四周，确实，除了正大门对着南大街，往里的纵深极长。虽然比不上她前世去过的皇宫，但这已经是她见过最大的宅院了。仅仅是外院，就比她在南河县时的县衙还要大，而县衙还分了前堂和后院，后院甚至还住了好几户人家，她家便是其中之一。不过，她心里盘算着，要是真能自己赚银子，还是给家里人攒钱买个院子搬出去住，这样挤在一起实在太拥挤，而且总有人想占小便宜。

所以，当晚饭时间到了，苏芊芊风风火火地将北茗华的饭菜送进书房，然后便又跑开了。这让北茗华有些不悦：“寒衣，你去看看那丫头又在忙什么。”寒衣内心无奈，作为暗卫，总帮主子去窥探人家姑娘的私事，万一被发现了，自己这张老脸往哪里放？但他也只能认命地去看看。他潜行到后院，只见福婶和苏芊芊各自抱着两匹布，从库房里出来，然后在一间空屋子里，找了个桌子，比划着开始裁剪。寒衣不懂裁剪，但看那衣服剪得极长，女子衣服通常是分上下身的，能剪得这么长的，只可能是男子的长衫。可是，这么长的长衫，又不是什么好料子，不可能是给主子做的。福婶笑得一脸灿烂，苏芊芊也乐开了花。寒衣心中一动，难道是给福来做的？但给福来做衣服，又何必劳烦苏芊芊？难道……寒衣为自己不敢想的念头而震惊。

“这下糟了，主子要是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寒衣心中纠结，轻功都差点失误，从一棵树上滑了下来。他赶紧稳住心神，飞身回到书房外：“回主子，苏姑娘…在裁剪衣服。”他觉得自己这回答已经算得上是最好的了。寒衣刚想松一口气，却听到北茗华追问：“给谁裁衣服？”寒衣一听，暗道不妙。他知道，正是因为自己那句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北茗华感觉到了他的犹豫，而能让寒衣犹豫的事情，必定非同寻常。他索性豁出去，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回主子，我去时，正好看到苏姑娘和福婶从库房里出来，两人各抱了两匹布，在后院一间屋子里裁剪。衣服……剪得很长，有点像长衫，而且是粗布。福婶和苏姑娘都笑得很开心。”说完，寒衣立刻飞身上了一棵大树，打定主意不再下来。

北茗华听了寒衣的话，思绪开始跑偏：“做男人的衣服，还笑得这么开心？她刚进京，才认识几个男人？福婶对她好，所以一起裁剪就很开心？”这一连串的思索下来，北茗华得出的结论，竟然和寒衣脑中的猜测不谋而合，甚至更进一步：“这丫头，把自己给‘嫁’出去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北茗华猛地站起身来。本就因为一个人吃饭而心情不佳的他，此刻更是无法接受。他觉得，苏芊芊既然能将自己卖为奴籍，又怎会在福婶的善意面前，不将自己“卖”掉呢？这丫头，有时精明得可怕，有时却又傻得可爱。再加上这层“误会”，北茗华彻底被“炸”了。他黑着脸，提着灯笼便往后院走去。刚出门，就看见福来傻笑着站在院子门口。北茗华“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福来，本是顶替父亲候着相爷吩咐的，见状大惊，忙追上去：“主子，您要去哪里？”“我要去哪里，还要跟你汇报吗？”北茗华头也不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