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名碟风波起

福伯好心提醒：“苏姑娘，管家有教导的责任，你这称呼，可得改一改。”

苏芊芊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放心，等我拿到东西，我就不是左相府的人了，这‘主子’的称呼，对我来说可就没什么意义了。”

福伯心中暗叹，这丫头，恐怕这由不得你。

苏芊芊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径直快步走向北茗华的书房。她一向大大咧咧，根本没想过要先通报一声，就直接奔了进去。

然而，就在她靠近书房的瞬间，北茗华早已感知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小得意”。她一只脚刚跨进书房门槛，里面便传来一声沉沉的喝斥：“出去，没规矩！”

苏芊芊差点以为这声音并非对自己而发。她探头一看，书房里除了正怒视着她的左相，别无他人。这才有些不情愿地收回脚，站在门口，提高了声音：“苏芊芊求见左相大人。”

她心中暗自盘算：“且忍一忍，先过了他这一关，拿到我的名碟才是最重要的。反正今天说什么也得拿到，他问什么，我都说不会。”

苏芊芊下了决心，但首要的，她得先进得了这扇门。既然对方说她没规矩，那便按规矩来，故而有了这一声“求见”。

北茗华本意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却在听到她这番心声后，立刻改变了主意。“苏芊芊，先去左边的耳房给我泡一杯龙井，再过来。”

苏芊芊刚抬起的脚再次顿住，最终还是认命地收了回来。“不就是泡杯茶嘛，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转身走向左边的耳房，那里专门放置着茶具和一个小炉子，炉子上的水刚好烧开了。她又看向一旁的柜子，里面摆放着各种小罐子，上面都标明了茶叶的种类。她按要求取了龙井，泡好一壶，然后端着茶走了进来。

人刚一踏进书房，就听北茗华漫不经心地说道：“把茶放到窗前榻上的小几子上，我等下过去看书喝。顺便把那榻上的那件深蓝色长衫给我，我怎么觉得有些冷。”

苏芊芊的大眼睛“唰”地一下瞪向北茗华，心中暗道：“呵，你还真拿我当你的下人了？再忍，再忍一会儿！”

她依言将茶盏放好，拿起那件深蓝色的长衫，缓步走到北茗华面前，递给了他。“还好，是他自己伸手来接的，没让自己给他穿，不然，自己可不一定会再忍下去。”

北茗华接过长衫，心中却生出一丝后悔。要是没接，她不忍了，又会做什么呢？他有点儿想知道。

对自己的心声早已被人窥探而不自知，苏芊芊依然故作镇定地走到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她完全没把自己当成下人，而是径直坐在北茗华对面，一副要与老板谈条件的架势，直视着他说道：“左相，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是要到右相府的，结果进了错的相门。所以，请您把我的身份名碟还给我。”

北茗华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仿佛才得知此事。“福伯，你进来一下。”他冷下脸，沉声唤道。

福伯明知是何事，却仍装作不知，缓步走了进来。他看到苏芊芊竟然大喇喇地坐在主子的对面，一副贵客临门的模样。

“福伯，刚才这位苏芊芊姑娘说她是要进右相府的，这是怎么回事？我昨天不是让你去把户籍办了吗？办好了吗？”北茗华问道。

“回主子，确有此事。但刘牙婆说，是姑娘自己要来相府的。刘牙婆昨晚已将她的行李送了过来。还有，我今早去衙门办户籍了，早上，我已将几位姑娘的身契都放在您的抽屉里了。”福伯淡定地回答。

苏芊芊闻言，惊叫出声：“什么？福伯，您把我的户籍都换成奴籍了？”

福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了，姑娘。我们主子办事向来雷厉风行，一日事一日毕。他昨晚休息前吩咐我，今天一早就去把你们几个的户籍改了，还会多给你们半个月的月钱呢。”

苏芊芊顿时急了：“我是在乎那半个月的月钱吗？福伯，我昨晚就跟你说了，我是要去右相府的！”她多少了解一些，若是主家不放你，你就一辈子都是奴籍，子子孙孙也都是奴籍。如今自己竟然成了奴才，还是自己“作死”送进来的。这让她如何能接受？“昨晚你说好今天要跟您家主子说，要还我户籍的。”苏芊芊急切地说道。

福伯却言道：“姑娘，真的不能怨我呀。是你自己主动卖身给刘牙婆，这才卖进了我们府里，我们主子也选中了你。这买卖，银货两讫啊。”

苏芊芊脸色瞬间煞白，是啊，最后还是自己把自己给卖了。但她岂会轻易认输？她直接转身面向北茗华，说道：“左相，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丫头。本来是想借此机会进苏璇府，却不知怎的，现在是两个相府，我进错了。而且，我也做不来丫鬟的事情。所以，还请您发还我的身契吧？”

事已至此，她不得不低头。

北茗华一脸怒气，似乎对这件事感到十分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