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疑云笼罩白河村

白河村的路口，一辆警车早已静候。派出所的人提前接到了风声，正准备将几位访客引往许汉华的家。

“关于这户人家的具体情况，能否再详细说说？”牛聪对着那位引路的民警问道。

民警斟酌片刻，缓缓开口：“许家父子平时甚少与外界接触，与村里人的往来也极少。许大山自出生起便有驼背，且心智似乎并非全然健全。年少时，常因这些缺陷被村里的孩童嘲弄，也因此，他时常与人发生冲突。有一次，他失手将一人打成重伤，对方险些丧命。”

“他父亲为此给人家跪地求饶，赔了不少医药费。”

“许大山心智不全，怎还能与人打斗？”牛聪略感疑惑。

“虽然心智不全，但脾气却异常火爆，孩童时期便有打人的恶习。因此，白河村的村民们对他家都颇有微词。不过，待他成年之后，便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事件。”

走了约莫五分钟，一行人来到了一处颇为宽敞的院落前。越过不算高的围墙，牛聪瞥见院内堆积着成山的木材，一名男子正埋头忙碌，手中抱着一根粗大的原木，正在用锯子费力地切割着。

“许老汉，麻烦开一下门，我们有些事情想向您了解一下。”引路的民警高声喊道。

门很快便开了，一个身着灰黑色粗布衣裳的老人出现在门后。他的身上沾满了细密的木屑，看起来颇为狼狈。

“什么事儿啊？”老人瓮声问道。

“你儿子在吗？麻烦也让他出来一下。”

“他去地里砍木头了，一时半会儿可回不来。”

牛聪看着这位老人，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当他跟着老人踏入院子，注意到院门边停放的那辆三轮车时，脑海中的记忆瞬间被点燃。原来，这正是前两天他和张虎在回城途中，偶然遇上的那对在路边翻车的父子！

当时，他并未近距离看清他们的模样。只是看到他们面对那位驾驶紫色兰博基尼的车主恶语相向，却敢怒不敢言，牛聪便以为老人是个性情怯懦、不善言辞之辈。然而，眼前这位老人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不耐烦，这与他之前的印象截然不同，完全不像是一个会被轻易欺负的人。

“许老汉，前天晚上八点钟左右，你和您儿子在哪里？”民警开口问道。

“还能在哪里？自然是在家里。我们父子俩每天忙于生计，哪有功夫出去闲逛。”老人如是说道。

“有谁能证明吗？”

“没有。怎么了？在家干活也有错了？”老人语气中带着些许挑衅。

那位民警似乎对此已司空见惯，他拿出手机，调出了两张照片。照片上正是张生财和他的妻子江艳红。

“您对这两个人有印象吗？”

许汉华看到照片的瞬间，脸色骤然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有些恼怒地说道：“认识。这两个黑心商家，克扣了我的木材款，还把我跟大山臭骂了一顿。”

“事后，你们有没有采取报复行动？”与牛聪、张虎一同前来的另一位警察问道。

许汉华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无奈：“人家是城里有钱的大老板，我们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乡下人，哪里敢去报复。”

民警又就其他事项询问了一番，许汉华的回答都滴水不漏，挑不出任何毛病。

一行人在许家逗留了半个小时，见许大山仍未现身，加上天色渐晚，几人便告辞离开了白河村。

返程的途中，两名警察的传呼机突然响了起来。信息显示，在距离白河村约五公里外的木碣村，接到村民报案，称一小时前，该村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

今日所有外出的警员都佩戴了传呼机，以便总局随时调度。四人立即驱车赶往木碣村。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现场。由于他们本身就在城郊，距离案发地点并不算远，因此，张虎等四人成为了第一批抵达现场的人员。案发现场已被众多村民围观，两名警察立刻上前疏导人群。村支书和几位村干部也在场，民警便请他们协助维持秩序，防止因人群拥挤而引发踩踏事件。同时，他们也严肃告诫围观村民，严禁拍摄任何照片或视频。

随着派出所的支援警力赶到，警戒线迅速拉起，现场得到了有效保护。

牛聪一下车，便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快步走向被围起来的案发区域，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地上躺着的人体残骸。那死者被剥夺了头部，左臂和右腿也被生生砍断，场面触目惊心。

“胖儿，你看看这辆车，眼不眼熟？”张虎指向不远处一辆沾染着斑斑血迹的紫色兰博基尼。车门和车窗都已被砸毁，显得格外刺眼。

牛聪看到这辆车，立刻想起了不久前遇到的那个面目凶狠的男人。“这不是王富的车吗？地上躺着的，不会就是王富吧？”

周围的村民中，有人认出了这辆豪车，窃窃私语起来。

两名警察上前仔细检查了车辆，并未发现任何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线索。随后，他们手持电筒，再次搜寻尸体。最终，在死者右侧的裤兜里，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皮夹。

牛聪等警察看完皮夹内容后，也上前凑了一眼。确认了，死者正是王富。

牛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尽管此刻尚无确凿证据，但他清晰地记得，从他们抵达许汉华家到离开，许大山一直未曾露面。

“虎哥，那对父子俩嫌疑重大，我们必须立刻返回一趟。”牛聪当即对身边的两位警察说道。

“我跟你们一起去，小朱，你就留在这里，等候任队他们过来。”张虎当机立断。

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重新坐上警车，火速返回白河村。张虎猛踩油门，警车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许汉华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村口停下车，三人小心翼翼地下车。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选择了一条村内的小径，悄悄地向许汉华的家赶去。

当他们悄悄摸到许汉华家院墙外时，清晰地听到院内传来争执的声音：“你说要让我说你几回？每次回家都弄得一身血，要是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你就不能直接把衣服烧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