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迷雾重重

“那是钟门槐托付我暂为保管的物件，他说过他还会回来的。”肖禄的回答，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平静。

叶财眉头微蹙，紧接着追问道：“你们是在何处分别的？钟门槐究竟去了哪里？可有告知你他何时返回？”

然而，肖禄的回应依旧是那句敷衍的“我不记得了”。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宋志心生疑窦，他直觉肖禄在刻意隐瞒钟门槐的下落，或许是胸有成竹，笃定警方无法找到他的踪迹。

叶财并未因此气馁，继续步步紧逼：“我们已经仔细查阅了你的手机通话记录，5月18日那天，你的手机曾搜索过这样一个问题：‘倘若警方无法寻获死者尸骸，能否判定定罪？’你难道还要否认是你亲手杀害了钟门槐吗？”

面对这铁证如山般的质问，肖禄依旧面无表情，冷静地反驳道：“我并未杀人，至于为何会有这样的搜索记录，我也无法解释。或许是他人盗用了我的手机所为。”

接下来的审讯，肖禄始终以“不知道”、“不清楚”、“不知情”这三句“不知道”作为万能挡箭牌，使得整个审讯过程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僵局。叶财和宋志的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他们默然离开了审讯室。

“宋队，肖禄的态度异常坚决，他似乎并非在替钟门槐隐瞒行踪。”叶财分析道，“我更倾向于他是在竭力掩盖自己的罪证。他深知，一旦警方找不到尸体，便难以将其定罪，这显然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

宋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回应道：“你说得没错，协助他人隐藏事实乃是违法之举，他不可能不知晓。若非他身上背负着那个双肩包，我或许还会认为他仅仅是出于江湖义气。然而，眼下这个双肩包在他身上，情况就变得复杂许多。毕竟，一个身无分文的人，在金钱的诱惑面前，确实有可能铤而走险。”

当韩牧尘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时，天色已然暗沉。他们满身疲惫，顾不上享用晚餐，便匆匆前往洗漱，换上了一身清爽的衣衫，随后立即召集所有人召开了紧急会议。

齐幻珊提供的那份黄自远父亲的DNA样本，使得云来市的法医得以全力进行加急的亲子鉴定。经过一番紧张的等待，鉴定结果终于出炉。数据显示，两者之间的DNA亲子匹配度高达99.99%，这足以确凿地证明，他们一直在苦苦追寻的黄自远，正是遇害的死者。

韩牧尘烦躁地将手中的香烟在烟灰缸里狠狠掐灭。从珠南市一路追踪至此，他们要找寻的目标之一竟然在云来市遭遇不幸，这无疑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他抬头看向叶财，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肖禄那边，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叶财如实禀告道：“他的态度依然故我，对于所有问题都含糊其辞，一问三不知。”

韩牧尘陷入沉思，良久，他缓缓开口：“虽然他们是表亲关系，但肖禄如此极力地掩盖钟门槐的行踪，极不寻常。最大的可能，就是钟门槐已经被他带至某处，并惨遭杀害。”

宋志紧接着说道：“我与你的想法不谋而合。刚才我和叶财还在讨论这个问题，既然肖禄不肯开口，我们只能继续通过监控录像来追踪他们的踪迹。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的地点，很可能就是我们找到钟门槐的关键线索。”

“假设肖禄真的杀害了自己的表亲，那么他的杀人动机究竟是什么？”苏梦提出疑问。

韩牧尘沉吟片刻，给出了分析：“根据我们此前的调查，肖禄的家庭条件十分一般，仅有一座老旧的房屋，父母皆为务农。他的弟弟尚未成家，且嗜赌成性。据说早年家中老人曾患重病住院，为此欠下了不少外债，至今仍未还清。肖禄本人经济拮据，长相也属普通，一直未能娶妻。综合以上种种迹象，他的杀人动机，无非就是为了钱财。”

散会后，众人纷纷前往餐厅用餐。叶财与廖东用完餐后先行离开。叶财则与视频组的同事们继续加班加点，全力追踪监控录像。此时，韩牧尘在廖东的办公桌上，瞥见了一个熟悉的物件——一个便携式药盒。他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噢，是维生素片。”廖东笑着解释道，“以前我可没见过你服用这个。”

韩牧尘追问：“以前怎么没见你吃过？”

廖东笑着回应：“那是小财送的。他问我要不要吃，说我们经常加班熬夜，多补充维生素可以增强免疫力，挺好的。我看他自己也在吃，是橙子味的。”

韩牧尘听罢，若有所思地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叶财，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小小的波澜。他想起上次自己说不吃维生素片时，叶财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清冷疏离的模样，不再提醒他吃药，也不再为他泡制熬夜茶，甚至还将那盒维生素送给了他人。

“哼！”韩牧尘心中暗自不满。

不知情的廖东还在一旁劝说道：“韩队，您平时也可以多补充一些维生素，对身体很有好处的。”

韩牧尘瞥了他一眼，语气透着一股冷意：“不吃。”

次日清晨，韩牧尘和他的同伴们根据监控录像提供的线索，一路追踪至郊外一座占地宽敞的农庄。廖东站在农庄外，环顾四周，由衷地感叹道：“这农庄真是够大的，他们难道是来这里用餐的吗？”

韩牧尘的目光则被农庄后方那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所吸引。由于小树林内部没有安装任何监控设备，他们无法确定5月21日那天，肖禄和钟门槐究竟是进入了这片密林，还是在农庄用餐后又去了其他地方。

宋志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我们不如分成两队进行搜索吧。”

韩牧尘将目光转向叶财等人，说道：“我们去小树林里查看一下。”

叶财注意到周围有许多蜻蜓低飞，空气中弥漫着异常闷热的气息，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倾盆大雨。苏梦随手捡起地上一根竹竿，走在最前面开路，一边挥舞着竹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说真的，要是这漆黑的夜晚行凶，谁又能知道呢？”

“确实如此。”廖东一边附和，一边跟随苏梦的脚步向左侧的林地走去。

当叶财无意中转过身时，他愕然发现，苏梦和廖东两人已经走进了林中深处，身影渐渐消失在茂密的树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