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桃社区鼠患惊魂

夜幕低垂，城市角落的白桃社区却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高耸的居民楼鳞次栉比，压抑的空间仿佛要将阳光彻底吞噬，对面楼宇的厨房油烟，竟能毫无阻碍地飘送到邻居的阳台，形成一种近乎窒息的拥挤感。叶财穿梭在这逼仄的小巷中，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些在肮脏的下水道里横冲直撞的生命吸引——硕大的老鼠与四处蔓延的蟑螂，构成了一幅令人作呕的画面。更令人不安的是，这条仅容两人错身而过的小巷，头顶上方交错缠绕的电线是老鼠们的“高速公路”。每一次抬头，都必须警惕这些庞大的身影，生怕它们一个不慎，就会从高空坠落，成为身上最致命的“惊喜”。

“吱呀——”一声轻响，韩牧尘推开一家老旧的杂货店的门，一股混合着灰尘与陈旧物品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从口袋里掏出钟门槐和黄自远两人的照片，递向正倚在柜台后打盹的店主。“您好，请问您见过这两人吗？”店主接过照片，眯着眼睛仔细辨认，半晌后，他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没印象，没见过。”

走出杂货店，韩牧尘陷入沉思。片刻后，他转向身旁的朱霓，询问道：“这片社区，一共有几个出入口？”朱霓反应迅速，报出一个数字：“前后两个大门。”叶财立刻接话，思路清晰：“既然如此，我们只需在白桃社区的前后门设卡，便能有效控制人员进出。”朱霓点头赞同，她深知社区内人流混杂，寻找特定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在这时，韩牧尘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是苏梦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苏梦语气略显急促：“韩队，我们找到了一位出租车司机。根据他的回忆，5月15日晚，钟门槐和黄自远确实乘坐了他的车，目的地是……柏云山。”

“柏云山？”韩牧尘重复了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苏梦那边得到确认：“没错，我和廖东还有宋队，现在正赶往柏云山。”

听到这个消息，叶财和朱霓的心猛地一沉。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夜晚：钟门槐和黄自远一同前往柏云山，回来时却只有钟门槐一人，并且他还动用了黄自远的银行卡取走了现金。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推断——黄自远，恐怕凶多吉少。

朱霓对柏云山的地形颇为了解，她补充道：“柏云山在郊区，山路很陡峭。那里是许多登山爱好者清晨观赏日出的热门地点。虽然晚上也有人去，但数量非常少，而且山上蛇虫之类的野生动物不少。他们那个时间去，实在令人费解。”

韩牧尘的目光锐利如刀，他抛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若想甩掉一个累赘，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叶财几乎是脱口而出：“让他永远闭嘴，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韩牧尘微微颔首，继续他的推测：“没错。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将人推下山崖，或者直接就地灭口。茫茫大山，只要无人目击，尸体便能隐没于荒野，不留痕迹。”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几分冰冷：“就像我们在河道发现的那具尸体一样，剥光他身上的所有衣物，只要没人刻意去寻找，谁又会知道他已经遭遇不测？”

朱霓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析得头头是道，便适时地打断了他们的思路：“那么，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韩牧尘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这里，需要增派人手，轮流进行蹲守。柏云山那边，同样要派人去搜寻。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黄自远已经遇害，他的尸体，极有可能就在柏云山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当晚的案情分析会议上，韩牧尘的这番推断获得了与会人员的一致认同。苏梦随后汇报了白天的初步调查结果：“今天我们已经去过柏云山。那里只有一条石阶路，据说登顶需要攀登两千余级台阶。当然，除了石阶路，还有其他一些山间小径，但柏云山地域广阔，我们无法确定他们究竟走了哪条路。所以，明天我们计划先利用无人机对山区进行一次空中侦察。”

叶财也分享了他的细致分析：“我个人认为，他们在那晚的时间里，不太可能走得太远。我们可以大致计算一下时间：他们大约在晚上七点左右出发前往柏云山，并且需要在十点之前赶回来取款。算上往返路上的交通时间，起码也要半个多小时，这还不包括等待红绿灯的时间。这样一算，他们真正能在山上停留的时间，最多只有两三个小时。考虑到时间如此紧迫，我推测他们并没有登上山顶，最多也就在半山腰的位置。”

宋志听完叶财的分析，觉得颇有道理。他一锤定音：“叶财说得有道理，但不管怎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还是得先派人去搜寻，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会议结束后，韩牧尘和叶财带领着一队人马，迅速行动起来，前往白桃社区的各个出入口进行布控。夜幕下的白桃社区，依旧是另一番人间烟火。路边的小吃摊点亮了五彩斑斓的灯光，街头巷尾弥漫着诱人的食物香气，热闹非凡。韩牧尘一手捧着一盒热气腾腾的烤冷面，另一手端着一杯清新爽口的柠檬茶，悠闲地融入了这片街区热闹的氛围之中。

相比之下，叶财的选择则更为简单朴实。他只挑了一盒色彩鲜艳的水果沙拉，这是他在琳琅满目的小吃摊上唯一感到有食欲的食物。

“韩……”叶财下意识地想喊出“韩队”两个字，但在话音即将出口的瞬间，他及时地刹住了车，改口道：“怎么了？”韩牧尘被他突如其来的叫唤声惊到，转过身，好奇地看着他。叶财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韩牧尘手中的烤冷面上，原本想提醒他少吃这类油炸食品，但看到他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便将话锋一转：“你今天还没补充维生素呢。”

韩牧尘闻言，微微扬起了下巴，眼神专注地看着叶财，并没有立刻回应。这种审视的目光让叶财心里泛起一丝不安，他忍不住嘀咕：难道是自己的话太多，让韩牧尘觉得他太啰嗦了？会不会影响他之后回原单位的计划？

然而，出乎叶财意料的是，韩牧尘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向前伸出手掌，语气平和地说道：“拿来吧，这么忙，还要辛苦你提醒我吃维生素，真是难为你了。”叶财应了一声“哦，好的”，心中对韩牧尘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既意外又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