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血染街巷，国舅遭殃

“做得不错。只是，你不怕他日后寻仇？” 裴鹄走到虞族身前，低声问道。

虞族明白他指的是朱书凯，淡然一笑：“放心，欺骗他的并非我，而是他根深蒂固的执念。”

“你怎么会知道他的执念是什么？” 裴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轻易就能猜到。他日日夜夜在东宫受尽压抑，早已按捺不住。敢不敢打赌，他每时每刻都在盼着他父亲早日驾鹤西去，甚至可能已经近乎癫狂。” 虞族胸有成竹，语气坚定，“你尽管放心，受骗有时也是会上瘾的，即便他真的找上门来，我也自有办法应对。”

裴鹄闻言，心中有所触动，感慨道：“还好，你没有欺骗我。”

“那是自然。我以真心相待，你对我好，我便回报以诚；他对我心存不轨，我又怎能以礼相待？” 虞族的目光中流露出真挚。

“嗯，以心换心，这感觉真好。” 裴鹄的眼中泛起了喜悦的光芒。片刻思索后，他再次开口：“‘八戒’是何意思？为何你只给他赐名，却不给我赐名？”

虞族看着他那副纠结又带着几分趣味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奈道：“好吧，那你便唤作‘悟空’。”

“‘悟空’又是什么意思？” 裴鹄更加费解了。

裴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虞族脸上的笑意所吸引，眼神深邃，几乎要将自己沉溺在那片刻的温柔之中。

就在这时，赵七叔提着装满蔬菜的篮子款步走来，他恭敬地向裴鹄行了一礼：“大公子，您与小公子慢行，老仆先行回府。”

裴鹄应了一声，赵七叔又转向虞族，也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两人并肩而行，悠闲地走在街上。脚下的青石板路面上，时不时可见斑驳的鲜红血迹，那是重伤在身的陆胜舟一路滴落的。

前方不远处，顾弦知正殷勤地照料着陆婉瑶，同时高声呵斥着抬着陆胜舟的轿夫，一副卖力的模样。而怀揣着“重宝”的八戒（朱书凯）显然不愿多惹事端，已经先行一步离开了。

“顾弦知是哪家公子？” 虞族刚才并未留意到这个人，便开口向裴鹄询问。

“那是刑部侍郎顾鹤眠的长子。自从董段明大人不幸离世后，顾鹤眠便暂代刑部职务。他一直渴望能够扶正，便绞尽脑汁地巴结国舅，希望他的儿子顾弦知能够娶得陆婉瑶，如此一来，便能近水楼台，从中渔利。” 裴鹄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世上趋炎附势之辈，从来都不曾缺少。” 虞族轻轻叹道。

“没错，估计顾弦知现在也是提心吊胆。陆胜舟兄妹本是与他和朱书凯一同出来的，如今陆胜舟落得如此下场，国舅即便震怒，也不敢轻易迁怒朱书凯，自然会将所有的怒火倾泻在他身上。”

“国舅……” 虞族刚想说些什么，目光却瞥见街角停放陆家马车的地方，突然发生了异样。

陆婉瑶像是见了鬼一般，再次尖叫起来。顾弦知也仿佛受到惊吓，呆若木鸡地杵在马车旁。附近听到动静的百姓，纷纷好奇地跑了过去……

“又发生什么事了？他们的马车里究竟藏着什么？” 虞族感到一丝不解。

裴鹄抿了抿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缓缓解释道：“刚才被追捕的那个‘妖女’，死在马车里了。”

“啊？她不是已经逃脱了吗？我亲眼看到她混入人群，成功摆脱了追兵，怎么会死在里面呢？” 虞族心中泛起一丝不安，毕竟有别人替她承担了风险。

“死在里面的，只是一个女囚，并非那个逃走的女子。” 裴鹄腹黑地辩解道，理直气壮。 “刚才不过是演了一出戏，让陆家兄妹和朱书凯亲眼目睹，好让他们日后能够作为人证，国舅才会深信不疑。”

虞族闻言，心中不禁对裴鹄肃然起敬。

“这算得了什么？离你那面不改色地卖刀相比，还差得远了。” 裴鹄笑着拉起虞族的手腕，“走，你刚得了那么一大笔意外之财，理应请我吃顿好的。”

“那是自然，顺便我们还可以商量一下，如何给国舅一个‘惊喜’。”

“惊喜？我看是惊吓吧？” 裴鹄看着虞族一脸算计的模样，心中暗自为国舅默哀。



夜色降临，陆府内一片死寂。

国舅陆山望着眼前的一双儿女，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浑身如同遭受雷击一般剧烈颤抖。他曾经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宝贝儿子陆胜舟，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之上，原本伟岸的身躯遍体鳞伤，英俊的脸庞更是肿胀得辨不清原来的模样。

而他那曾经聪明伶俐、美貌无双的女儿陆婉瑶，此时却呆愣地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眼神涣散，仿佛被厉鬼附身一般，口中喃喃自语：“踩死他，射死她，踩死他，射死她……”

一名丫鬟脸色煞白，手中端着夜壶，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夜壶内，猩红的尿液中漂浮着絮状的白色物质，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臊之气，弥漫在整个房间。

府医缩着脖子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他的鬓角滚落。他鼓足了半天的勇气，才艰难地开口说道：“侯爷恕罪，小人无能。二公子的胸骨已尽数碎裂，肺叶恐怕也遭到了断骨的刺穿，一直咳血不止，呼吸亦是困难……实在是重伤难愈……”

说到此处，他重重地磕头伏地：“小人纵是粉身碎骨，也无法根治，只能……只能尽力保住二公子一条性命……”

“你是说，本侯的儿子，此生都将沦为一个废人，只能终日躺在床上，忍受病痛的折磨，苟延残喘？” 陆山勃然大怒，声音如惊雷般炸响。

“……是，他、他能够一直这样活着，也需、需悉心调养……” 府医战战兢兢，语无伦次。

“那她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陆山眼前金星乱冒，只能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稳，他指着陆婉瑶，怒吼质问。

“小姐她、她……” 府医心慌气短，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继续说道：“小姐受到了极度的惊吓，魂魄受到了剧烈的动荡，以至于神志不清，六亲不认，也就是所谓的‘失魂症’。需要悉心调养，安定心神，使其魂魄归位……”

“如何才能悉心调养？” 陆山恼恨交加，再次怒吼质问。

“这、这……” 府医慌乱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结结巴巴地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岂有此理！要你这庸医何用？来人！将这废物拖出去，乱棍打死！” 陆山一脚将那府医狠狠地踢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