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诡异抛尸

白裕：“你来的时候，这井上是盖着盖子的？”“是。”“这井盖从一开始就一直这样盖着吗？中间有没有打开过？”“没有，这井原来是打算用来取水的，可惜挖到很深都没有出水，说是找错了泉眼于是就废弃。废弃后就一直盖着盖子，我就在盖子上盖了一个石头，怕自家小孩子掉进去。再后来这宅子盖到一半因为种种原因也不盖了，这井盖就更没人打开过。”“这井盖什么时候盖上的？”“去年秋天。”“之后没人再动过？”“没人，小人是这里的看守，这里阴气森森的，没人敢来这里更没人敢动这个盖子。”李广说着很确定。“好的，我明白了。”白裕点点头，让他先下去候着。“仵作来了吗？”“到了！正在外面候着。”高良才回答道。“好，把人带进来去看看尸体。”“是捕头。”从尸体的腐败软化程度来看，结合井里的温度比较低，死亡时间至少是三个月以前，不会超过六个月。现在是七月份，那应该是一月到四月之间。仵作看了看尸体，给出一个大体的结论，但这时间跨度三个多月调查起来可比较麻烦。“应该是四月份。”白裕走到仵作身旁看了看尸体，说道。“小人见过白捕头。”仵作见新来的捕头近前视察，赶紧作揖行礼。仵作名叫彭永长，年纪不大，大概四十几岁，在白裕看来是一个有点经验但不多的样子。上次张岩的尸体应该就是他验的，能把一些基本的问题验出来，比如死亡时间，死亡方式等等。但是要拐个弯结合他处思考一下的问题，他就验不出了。要不白裕也不会蒙冤。那张岩尸体明显看的出是熟人作案，他愣是没看出。唉~~~可就是这种仵作，放在古代已经很厉害了。“捕头为何认为是四月份？”仵作听着白裕确定性地说话有些不相信，但他是捕头不敢回怼。白裕从仵作的工具包里拿起镊子样式的东西，小心从尸体的衣服上夹起几块黑色絮状物质，递到仵作面前。“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柳絮？”这柳絮黏成一团，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对。我刚刚问了问守宅的人，他说这井盖从去年秋天挖成就盖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我刚刚下到井里，在井里同样发现了一些柳絮，这井建成于去年秋天，那这这柳絮是什么时候掉进去的？”他说着看向仵作。仵作蹙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是四月份。”“对，这里柳絮大致集中四月份，井盖密闭着很难飘进井里，那它们掉进去的唯一机会就是井盖打开之时。四月份柳絮正浓，凶手杀了死者以后抛尸在这里，扔下尸体得时候，带下去这些柳絮，之后为了防止被别人发现又盖上了井盖。所以抛尸时间是于四月份。四月份天气升温，尸体不能存放太久，那尸体死亡时间基本就是抛尸时间也是四月份。”白裕的分析惊呆了周围的捕快。还可以这样啊！这白裕真是太厉害了！怪不得九王推荐他做捕头，一开始众人还都不服，现在看来他真的有两把刷子。“受教了！佩服。”仵作说着异常真心。“有时候，尸体要告诉你的信息不只是在尸体上，还要结合周围环境事物人物才能下结论。”白裕说话有点酸酸的，上次你妈的差点送了我的命。“小人记在心里。”仵作重重地点头。尸体高度腐败，验尸有些难度，一时半会验不完。不过可以先询问周围的居民，四月份时这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不过希望应该不大，这时代没有监控，时间还过去这么久，没有人会刻意记住一个路人。先问着吧，万一有目击者呢。想到这里，白裕命令几个面色看起来和蔼一些的去周边调查去了。他又叮嘱仵作几句以后，继续调查这个宅子与现场。这个宅子的主人是钱咏志，对，就是他的舅舅钱咏志。这宅子位置不错，西边就是皇城，属于一环里，地皮的价格应该不菲。且里面用料建设也能看出豪华奢靡。看的出来他花了不少心血和财力。这棒槌，这些年喝了白家不少的血。那他怎么建到一半就不建了？“有人说这宅子的风水不好，去年建这个房子时出了不少邪乎事，那口井就是，挖了这么深就是不出水，东家觉得不吉利，所以就搁置了。”李广解释说道。“不吉利？”白裕琢磨着这宅子的不吉利，钱咏志嘴毒心恶，仗势欺人，得罪的人不少，要不是有自己父亲的光环，早不知被哪人打死扔臭水沟里去了。这不吉利兴许是哪个看他不顺眼的做的恶作剧。白裕如是想。带着李广巡视现场，把这宅子从前到后，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没有太大的收获。时间过的很快，天基本全黑了，白裕的肚子也咕咕叫起来，命案不急于一时，他打算先回家，回自己家，京兆府那边就不去签退了。这里是永兴坊，一条街往南走，越过东市就是自己的永宁坊。而京兆府在西市那里，要是去那里就得在京城里走个大三角，太累。今天他又是入职，又是去城外皇后家，又是来这永兴坊，颠簸一天了，现在又惹了这一身臭，吃个饭，回家好好洗个澡才好。说起洗澡，白裕又羡慕起九王府了，那里的大浴盆是真舒服，一坐进去前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一身的疲乏顺着毛孔往外冒，煞是舒服。这回自己家，不说没有那大浴盆，连个烧水的丫鬟都没有，还得自己动手。唉~~~人比人气死人。白裕边走着边琢磨着要不要也去买个丫鬟仆人什么的？他以前在东西两市见过类似于人力市场的地方，到时挑几个看着好看的利索的来伺候自己。当然只是雇佣，不是买人。不能让他们卖身，虽然这里买卖人口合法，但他认知里接受不了这种事。他合计着事情，全然没注意到一个身影正悄悄跟在他的后面。走着走着，白裕不自觉顺着香味来到东市。东市一般是服务于达官显贵的，相较于西市里奢侈很多。有丝绸，有瓷器，有茶叶，有书籍等等等等。但这些对于白裕来说都是其次，他喜欢的里面的美食，各种稀奇古怪的美食。西市的美食接近于民生用品比较便宜，如豆腐脑，烧饼，包子，馄饨等等，好一点的烤鸭，烧鸡等等，平时吃惯了。但东市不一样，那里有新疆的手抓饭，波斯的甜点，法兰克国的烤肉，罗马的奶酪，不列颠的面包。这在里面一逛能吃出一个世界地图来。白裕从沙皇烤肉摊上买了一大包烤熊肉，那肉烤的滋滋冒油，又香又好吃。这也就在古代能吃一吃了，放到前世，吃一口喜提免费三餐十年，十年起步。“啊好吃。”白裕边吃边嗦着手指头，看来下午那腐尸的惨状是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一件事，说好地请九王吃饭还有请人家。上次救命之恩还没有报，这次提携之恩又来了。看来这一顿喝酒吃烧烤是不能够报答了。得两顿！离开东市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越往南走，巷子里的嘈杂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进入永宁坊，流动的人们彻底消失，只有寥寥几，下工匆匆回家吃饭的人。这里居住的大部分是城市小民，算是三环开外，没有太多的商铺与娱乐项目，大多数只是柴米油盐这种民生的小买卖。所以大路上没路灯也没商贩的门灯，有点黑，回家的话得小心点。白裕当时注意到这一点，但还是选择这里，一是因为离闹市较远价格相对便宜。二是张勇的家在这里，他看着张勇一夜之间失去父亲，母亲重伤，堪比孤儿，感同身受，反正都是要住，住在这里也好。刚刚白裕在东市耽误这一会儿，天完全黑下来，今天二十五，不是月亮天，走在巷子里漆黑一片。以往天黑的时候，张勇会提着灯笼来胡同口接他，看今天，他应该是没来，可能和孙哥在一起。走惯了夜路的白裕倒是不怕，毕竟死人他常见，不怕这些阴物。可走着走着，他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骚扰他的后背。这漆黑寂静的巷子，有个东西在后面不发出声音的话还真发现不了。突然一股阴凉之风吹向他的脖子，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游走。妈呀，白裕吓得一愣，惊恐地站在原地。“谁？”没有人回答，回答他的只是一股细细的阴凉之风。“你谁？说话。”他瞪大双眼，小心翼翼地往后转身。可是那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正悄悄往他肩上攀爬。白裕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呼！”突然一个黑影从树上掠过，惊动了那恐怖的树影。“妈耶救命啊！”他扔下手里烤肉，边哭边往自家方向奔去。“呱呱呱”刚刚树影耸动的地方传来几声凄厉的乌鸦叫声。“南无阿弥陀佛！冤有头债有主，我是法医，你有什么冤屈好好来告诉我，我还你公道，你别吓唬我，吓唬我我就不给你破案了。冤有头债有主……孙哥救我啊，你在没在家啊？我害怕啊孙哥，张勇来救我啊。”白裕大哭着，眼泪顺着眼角往后面飘去。永宁坊不大，巷子从头到尾也就二百米的距离，以白裕以前的体力二十秒完全可以跑出去。可是今天的巷子为什么这么长？他就好像进入了一条无尽头的冥河，越往里越深，越往里越黑，黑到像是一只大大的乌鸦张开深渊一样的大口等着他自己跑进去。“白裕！拿命来！”他正使出了这辈子的力气往前跑着，突然一个声音从前面呵斥住他。有人声！白裕突然不怕了，即使这人是来杀他的。“你是谁？”白裕努力睁睁眼睛，试图看清眼前之人，可惜睁的再大也只看清一个黑色的影子。“别管我是谁，拿命来。”白裕终于露出喜悦，抹掉脸上的眼泪。这是活人，活人就好说了。“小爷我怕你啊还，小爷可是小擒拿的高手。”“小擒拿？”黑衣人冷冷一哼，只认为这是那个不入流门派的不入流功夫。“哼！”白裕还给他一个冷哼，摆好架势做出进攻的姿势，让你们看看我小擒拿的厉害。那人缓缓地走近白裕，白裕也渐渐看清他的身形，这人身材消瘦，个子比自己稍稍矮一点，看起来不像是武力值多高的人。不过白裕可不敢掉以轻心，上次他还瞧不起张勇，不也是被人一招就拿捏了。“小子敢不敢报上名来？”白裕继续和他周旋，试图寻找自救的机会，可那人不再说任何话，只露在外面的眼睛放出杀人的寒光。白裕看着他的身后，突然脸上露出大喜，“唉孙哥，你来了，替我杀了他！”那人一惊往后看去，结果什么人也没有，等再回头时，一把不知名的东西洒在他的脸上眼睛里。“啊！”黑衣人大吃一惊，赶紧闭上眼睛，可为时已晚，东西已经进到眼睛，眼睛里立马传来煞疼的感觉，疼的他睁不开眼睛。“这小子！”黑衣人忍不住骂道，赶紧往反方向跑去。白裕同样往回跑。这人的气势有点强，他嘴虽然硬着，身体却能感受到对方强烈的威压。打不过就跑，小时候被欺负惯了的白裕，早就练就一身逃跑的本事。可当他要跑到永宁坊外大道上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他的去路，吓得他愣在当场。这是敌是友？这身影比刚刚那个还要高大，少说也有一米九。从他这背光的剪影来看，他的肩膀很宽，身板很直，一看就是练武之人。妈呀要是敌人的话前有狼后有虎那是死定了，今天这是又要穿越了吗？完了完了。来这里一个来月，光是这被杀就遇见好几次了，老天你真是往死里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