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双尸疑云

江鱼镇的信号本就差强人意，勉强还能维持通讯。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号码，终于将情况大致说明。

电话那头，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当他得知一下子冒出了两具尸体时，那份惯常的镇定终于如同玻璃般破碎。他当即决定，必须立刻通知当地警方协同处理。

由于缺乏专业的打捞设备，我在此刻仿佛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只能焦灼地等待和当地警方的到来。

率先抵达的，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尽管他脸色凝重，眉宇间似乎笼罩着一层阴霾，但我依旧能从中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与欣喜。

很显然，他一直在追踪调查的事情，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尸体在哪？”甫一露面，便直奔主题，声音带着些许急切。

我指向不远处的潭水：“就在潭底。”

“那两片黑影，也是它们？”

“正是。”我点头确认，随即追问道，“你有没有通知他们带上打捞工具？”

“当然。”喘着气回答，“跟我对接的是本县刑警大队长，刚才通电话时，他已在路上了，预计再有半个小时就能抵达。”

“嗯。”两条人命，无论如何都足以引起足够的重视，我也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秦支，你们那边的进展如何？”

“一切都已厘清。”说着，将手中的笔录递了过来，“一会儿你看过便全明白了。对了，苏图人呢？”

接过那份沉甸甸的笔录，我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赶到的时候，这里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只有地上的脚印，以及潭底的那两具尸体。”

“这就奇怪了，他会去哪儿？”的眉头瞬间拧紧，随即又问我，“许风，你觉得苏图有可能是凶手吗？”

“之前我不敢断定，但现在看来，可能性微乎其微。”

“为何？”

“因为他不在现场。”

“仅仅是因为这个？”

“正是如此。”我肯定地点头，“幕后真凶遵循着‘六人法则’进行犯罪，如今这六个关键人物已经悉数登场。倘若苏图也卷入其中，那岂不是完全打破了这起连环杀人案既定的犯罪逻辑？这显然是说不通的。”

“为什么说不通？”反驳道，“‘六人法则’是通过这六个人，将你和幕后真凶联系起来。苏沐、杨培、胡明杰、杜涵，还有方寒——当然，前提是潭底的尸体真的是方寒的。这六个人，恰好构建起一座完整的逻辑桥梁。可这与苏图本人并没有直接关联。万一，他就是那个站在桥梁尽头，静待你出现的终极人物呢？”

“秦支，如果是那样，苏图根本没有必要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我坚持着自己的判断，“您还记得他去杜鹃家里的事情吗？”

“你说的是他去杜鹃家那次？”若有所思。

“是的。”我肯定地点头，“杜志刚说过，苏图与他见面时，没有任何伪装，并且只是向他打探当年有关杜涵的事情。这足以说明一个关键问题。”

“说明苏图对当年的事情同样不知情，他来到江鱼一带，也是为了调查陈年旧案？”

“我想是的。”我再次点头，随后将话题抛回给，“秦支，以您对苏图的了解，他会是那个幕后真凶吗？”

“从心底来说，我并不这么认为。”回忆着，“你别看他平时笑起来挺亲切的，其实骨子里有股子孤傲，不太合群。但他的品性，我是绝对相信的，他不会走上犯罪的道路。对了，还有一件事，他不是说过要回国组建行为科学科吗？”

“您总算想起来了。”我忍不住笑了笑，“他可是受公安部聘任的，单凭这一点，他的身份就已经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了。”

“确实如此。”皱着眉头，环顾四周，“怪只怪那小子太过聪明，远隔重洋，竟然能将整起案件的脉络梳理得如此清晰合理。而且，他出现的时机，也确实令人怀疑。不过，他究竟去了哪儿？为什么不在这里？”

“只有一种可能。”

“去追捕幕后真凶了？”

“是的。”我点头，“他一定是在这里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足迹？”的目光落在地上，指了指。

“秦支，我并非否认苏图的能力，但他也不至于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吧？”尽管杂草确实有被踩踏的痕迹，但这些痕迹杂乱无章，根本不具备任何可供勘查的价值。别说是擅长侧写的苏图，即便是最顶尖的足迹专家，在此地也无从下手。

“那他究竟发现了什么线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您不是也仔细勘查过现场吗？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啊。”

“秦支，其实这里，依然存在着勘查的盲区。”

“你是说……尸体？”瞬间领悟了我的意思。

“对，就是潭底的那两具尸体。”我毫不掩饰地道出了内心的猜想。

从案发至今，我们所发现的所有具有追查价值的线索，无一例外，都是直接从尸体上获取到的。无论是那神奇的鲶鱼卵，还是诡异的异装癖，抑或是那犹如迷宫般的否则外科手术痕迹，乃至于藏匿其中的子宫模型和那个小小的纸人。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演，那么找到幕后真凶的关键线索，定然也隐藏在那潭底的尸体之中。只是，苏图究竟是如何提前获得这些信息的？难道，他潜入了潭底？

“很有可能。”闻言，目光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了解他。他在破解犯罪方面，简直就是个典型的‘一根筋’。别说是线索藏在潭底的尸体里，就算是信息被装进了棺材，埋进了地下，他也能不顾一切地挖出来，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