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疑云重重，纸条指路

门缝里塞进来的纸团，如同飞坠的雪花，轻巧地落在我与的脚边。那位大娘，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紧张与期盼的神色，急促地朝我们挤了挤眼睛，随即“砰”地一声，将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合拢。

我弯腰拾起那团被揉捏过的纸张，指尖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尚未打开，我便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离开此处。毕竟，在这寂静的巷弄里，任何不寻常的举动都可能引起心有疑虑的杜老犟的注意。

果不其然，院子深处，杜老犟那粗暴而愤怒的咆哮声仍在回荡：“你个臭婆娘！再敢跟他们说话，老子剥了你的皮！”

“秦支，我们是不是该……”我刚想开口，询问是否需要上前制止，却已果断地摇了摇头，打断了我的话。

“许风，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杜老犟在家中耀武扬威，这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就算我们现在强行介入，阻止了他这一时的嚣张，等我们一走，他难道不会变本加厉地报复？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话并非没有道理。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应该集中精力，调查杜涵的下落。”的声音冷静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断。

我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别叹气了，快打开纸团看看写了什么。”见我垂头丧气，便出言提醒。

“好。”我应了一声，从衣兜里掏出那张纸团，小心翼翼地展开。纸上，是用一种歪歪扭扭、仿佛匆忙写就的字迹，写着三个字：“找大丫。”

“大丫？是杜涵的姐姐吗？”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八成是了。”我点了点头，脑海中回想起刚才那一幕，“秦支，你刚才注意到杜涵母亲的表情了吗？当我们提起杜涵时，她的母亲表情十分复杂，我看到了恐惧，还有难以言喻的悲痛。当时我不理解，现在回想起来，那份恐惧很可能源自杜老犟的威慑，而那份悲痛，或许就是一位母亲对女儿的深深思念，甚至是掺杂着愧疚与悔恨。”

“嗯，我也有同感。”附和道，“她明显有想和我们倾诉的意愿，但迫于杜老犟的淫威，最终只能选择沉默。”

“看来，我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杜涵姐姐的身上了。”我轻声说道。

“走吧，找个可靠的人问问。”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出发。

在岔路口选择问询对象，也是一门颇为讲究的学问。最终，我们将目光锁定在了之前那位消息灵通的中年人身上。他与张庄的商店老板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同样拥有一颗热衷于打探各种事情的好奇心，并且，这类人的嘴巴往往也格外“碎”，无论得知什么消息，都会很快地传播出去。我们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希望借此能给那杜老犟施加一些舆论的压力。

事实上，我和最初的打算是尽可能低调行事，做到万无一失。然而，在与杜老犟短暂的接触之后，我们不得不调整策略。杜老犟此人，油盐不进，固执得近乎顽固，似乎只有来自外界巨大的舆论压力，才能让他稍微清醒几分。当然，即便如此，我们心中也清楚，成功的希望依然十分渺茫。

令人欣慰的是，那位中年人似乎对我们充满了好奇，一直远远地观察着我们的动向。因此，当我们再次返回询问时，他表现出了极大的配合。不仅详细告知了杜涵姐姐的住址，还滔滔不绝地分享了许多他道听途说的“内幕消息”。

例如，杜老犟在家中过着宛如皇帝般的生活，一切都以他的喜好为中心。

又比如，关于杜涵的失踪，甚至有传言说她是被人贩子拐走的，而罪魁祸首，竟然是她自己的父亲。

更令人咋舌的是，就连杜涵弟弟的妻子，据说也是“买来”的。

尽管上述这些传闻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但它们却从侧面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安的轮廓：杜老犟这个人，身上存在着极大的疑点，是一个值得我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杜涵的姐姐，杜鹃，就住在附近的邻村。虽然两个村子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但这两个村庄的生活风貌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相较于江鱼镇的破败与萧条，这里无论是房屋的建造还是田地的耕种，都显得更为齐整、精致。肥沃的土地上，牲畜家禽随处可见，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更重要的是，这个村子的人们，普遍显得更加热情好客。

在一位热心村民的指引下，我们很快便来到了大丫（杜鹃）的家。尽管我们尚未表明身份和来意，这位朴实的中年妇女依然十分礼貌地接待了我们。

送走了带路的村民，杜鹃的丈夫轻轻地关上了大门。在气氛即将陷入沉默的尴尬之时，打破了宁静。

“杜鹃女士，我们是从江鱼镇过来的。此番前来，是想向您了解一些事情。准确地说，是您母亲委托我们前来拜访的，这是她写给您的字条。”拿出那张纸团，递给了杜鹃。

杜鹃仔细地看了看纸条上的字迹，点了点头。“既然是我母亲让你们来的，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不过，有个前提，在我家里，请不要提及‘那个老不死的’，我怕我的耳朵会因此被玷污。”

“没问题，我们记下了。”杜鹃的这番话，让我心中五味杂陈，既感悲伤，又夹杂着几分欣喜。

悲伤的是，她对父亲的态度如此恶劣，从“老不死的”这个称呼中，我几乎可以断定，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濒临彻底决裂的地步。

欣喜的是，母女之间的隔阂若是如此之深，那么杜鹃很可能会更加配合我们的调查，从而帮助我们揭开杜老犟身上那些讳莫如深、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还记得杜涵吗？”突然开口，将话题引向了此行的关键。

“晗……晗晗？”杜鹃猛然一愣，随后，她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瞬间涌上眉梢，“你们是二丫的朋友？她……她现在在哪里？还活着吗？”

“她还活着。”此刻，我实在无法将杜涵已经离世的事实直接告知，只能含糊其辞地回应。

“还活着……”杜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整个人愣在原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的双眼开始变得湿润，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无声地滑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我不禁为这对姐妹的遭遇而唏嘘。从杜鹃此刻的反应来看，她们之间一定经历过许多不为人知的磨难。我只能在旁默默地叹息。

的反应则冷静了许多。他似乎竭力抵挡着悲伤情绪的侵袭，继续问道：“杜鹃女士，我们这次前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杜涵过去的事情。确切地说，是关于她在离开江鱼镇之前的种种往事，希望您能够给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