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迷雾中的呓语

“秦队长，这方面的信息，我这里还真的没有。”何长生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即又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不过，您刚才提到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零星的片段。”

疑惑地挑了挑眉：“是哪句话？”

“‘同床共枕’。”

这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我心中悚然一惊，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油然而生：“杜涵，说梦话？”

“也不是梦话，但听起来差不多。”何长生回忆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据我印象，她曾经好几次高烧，当时精神恍惚，说过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具体是什么？”我紧盯着他的眼睛，急切地追问道。人在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往往最容易暴露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秘密。

“那些呓语都很模糊，我听得并不是十分清楚，唯一能勉强辨别出来的，只有两个字。”何长生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在努力搜索着记忆的细节。

“哪两个字？”

“‘姜瑜’。”

“‘江鱼’？”我带着狐疑的口吻重复了一遍。

“还是‘姜宇’？”也跟着猜测，他敏锐的直觉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词。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两个字，或许许警官您的发音更加准确一些。”何长生苦笑了一下，“这两个字曾经让我困扰了很长一段时间，却始终无法找到任何头绪。后来我也旁敲侧击地问过杜涵，但她总是避而不谈，没有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既然是呓语，那便属于无意识的表达，换句话说，那是她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以杜涵的性格，但凡她不想说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强行撬开她的嘴。”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安抚，看到他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便继续问道，“呓语通常是潜意识的流露，说明这两个字对杜涵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您当时试探着询问时，她的反应是怎样的？”

“惊诧。”何长生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以理解，然后呢？”

“慌乱。”

“最后呢？”

“冷漠，但那份冷漠之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

“恨意？”这两个字仿佛是关键的钥匙，瞬间抓住了我的注意力，“秦支，这会不会是某个人的名字？一个很重要的人？”

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他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看来，我们还是绕不开那条线索，真是够让人头疼的。”

我们所指的，自然是照片上那个与杜涵亲密合影的神秘男子。截至目前，他身上所具备的种种条件，都让他成为了最有可能的嫌疑人。

“何长生，案发之后，我们对杜涵的背景进行过详细的调查，但始终没有查明确切的身份信息。她的户籍档案记录的是香城市本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切地想要弄清楚这一点，否则后续的调查将面临巨大的障碍。

陈俊他们之前的调查报告显示，杜涵的户籍档案是在她嫁给何长生之后才建立的，在此之前，所有数据库中都没有她的任何记录，仿佛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

“实不相瞒，许警官，杜涵嫁给我的时候，连身份证都没有，更别提户口本了。”何长生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那你们是怎么结的婚？”我追问。

“咳咳……”在这个时候插话进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们结婚的年代，很多地方的户籍管理制度尚不完善，人口普查统计工作也相对滞后，出现这种情况，其实也并非罕见。毕竟，那个时代，全国各地都存在着不少的‘漏洞’。”

“好吧。”是土生土长的香城人，并且在公安系统工作多年，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便没有继续深究的必要。

“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我们今天就先告辞了。”不想让气氛变得沉寂，便主动提出了告辞。“对了，希望您能多花些时间回忆一下，若是有任何重要的新线索，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这是我的联系电话。”

“好的，秦队长。”何长生郑重地点了点头。

“您放心，警方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交代。”我适时地承诺道。

“谢谢许警官。”何长生感激地说道。随即，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纠结的神色，开口说道：“两位警官，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是否方便？”

“你说，有什么尽管讲。”

“下次您二位来调查时，能否尽量避开孩子们放学的时间？我不希望这件事给他们带来过大的心理压力。”

“我们记住了，放心吧。”

“太谢谢您了。”何长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随即起身走向门口，打开了门，“我送送你们。”

“不必了。”

……

“许风，你觉得何长生有没有对我们隐瞒什么？”走出楼道，回头看了一眼杜涵家的窗户，若有所思地问道。

“如果是在十分钟前问我，我可能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但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何长生是在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

“哦？有什么依据吗？”

“有。”

“是什么？”

“是最后一句话。”我示意上车，然后解释道，“他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他的孩子，这说明他渴望尽快解决此事，并且尽可能地减少对孩子们的波及。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所知的一切都如实告知我们，这样才能避免我们去向孩子们核实情况。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嗯，你说得有道理。”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本来还打算去找那两个孩子了解些情况，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便作罢。”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坐进车里，我看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