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诡异楼层

午夜的钟声尚未敲响，我已抵达医院八楼的精神科病区。幽深的长廊尽头，铁栅栏严实地锁住一扇扇病房门，如同囚笼般森然。唯有中央的护士站，一盏昏黄的灯光勉力挣扎着，为这死寂之地增添一丝诡异的生机。我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向那扇紧闭的铁门，指节在冰冷的金属上敲击出沉闷的回响。

“谁啊？”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隔门传来。

伴随着话音，一个身影缓缓移近。借着廊灯微弱的光芒，我辨认出那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护士。然而，她身上那套本应合体的护士服，此刻却显得格格不入——袖子和裤腿都明显短了一截，像是仓促间套上了一件不属于她的衣物。

“您好，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请明天早上六点之后再来。”那护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生硬，显然是把我当成了来探望病人的家属。

“等等……”我赶紧出声挽留，她那略显仓促的转身让我心生警觉。“我不是来探视病人的。”

“不是探视病人也不能进来，赶紧离开。”她的语气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仿佛我的出现打扰了她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是警察，过来了解一些情况，麻烦您开一下门。”我掏出警官证，在昏暗的光线下晃了晃。

“啊……警察……”护士的身体明显一僵，语气瞬间变得局促不安。“您、您稍等一下，我、我去拿钥匙，马上回来！”她说完，竟是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着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十来米的距离，本该是眨眼的事情，可我却如同被遗忘在了原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个护士却始终没有出现。一种莫名的不安，如同藤蔓般在我心底悄然滋长。

这不安的源头，并非无端猜忌。那护士的仓促离开，以及她身上那件明显不合体的衣服，都像是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在我警惕的神经上。协和医院，作为省内赫赫有名的医疗机构，绝不可能容忍医护人员以如此不修边幅的形象出现在工作岗位上。这不合体的衣服，背后定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脑海中闪过两个可能：一是她穿的别人的衣服，但这终究只是猜测。更令人担忧的是第二种可能——她根本不是什么护士，而是个冒牌货！一个冒充护士的人，为何要出现在精神病区？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这与我正在追查的案件息息相关？

更何况，当我亮出警官证的那一刻，她脸上那抹瞬间闪过的紧张，已然暴露了她内心的虚张声势。那是一种心虚的表现，一种刻意掩饰的慌乱。

“砰！砰！砰！”

我不再被动等待，重重地砸着门。很快，走廊的灯光忽地亮了起来，两道身影正朝我走来。她们身上穿着合体的护士服，清晰的胸牌挂在胸前，显得专业而得体。年长的那位，头顶的护士帽上有着两道醒目的横杠，无疑是护士长。

“同志，这么晚了，敲门有什么事吗？”护士长温和地问道。

“您好，您是护士长吧？我是市公安局的，前来了解一些情况。这是我的警官证。”我再次递上证件。

护士长接过警官证，仔细辨认后，看向身边的年轻护士：“小张，把门打开。”

“警察同志，这边请。”门应声而开，我跟着护士长走向护士站，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四周。“护士长，刚才那位护士怎么不见了？”

“哪位护士？”护士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她疑惑地看着我，“我们科室晚上只有我和小张两人值班，并没有其他护士。”

“不对啊，我刚才明明看到一位护士，她还说去拿钥匙……”我心中已然确信刚才那个女人是冒充的，但她是否与案件有关，仍需进一步确认。

“她长什么样子？说来听听。”护士长也被我的描述弄得有些疑惑。

我详细描述了刚才那位护士的身高、体型、长相以及那件不合身的衣服。

“哦，我知道是谁了。”护士长恍然大悟，“那应该是我们的一位病人，您也知道，住在这里的精神病患者，多少有些……幻觉或是行为异常。我让小张去找找看，您是不是可以辨认一下？”

她吩咐了小张一声，然后转向我：“警察同志，您这么晚过来，是不是因为前几天那件案子？”

护士长此言，我并不意外。如此重大的案件，想要掩盖实属不易。而且，当初等人前来调查时，也曾调取过病人的病情报告。

“是的，正是关于那起案件。”我坦言，“有些情况我们了解得不够清楚，所以想再来核实一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护士长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倒了一杯水。

“谢谢！”我接过水杯，追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