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学聚会，暗流涌动

大学毕业多年，一场同学聚会如期而至。昔日青涩的面孔如今都已踏入社会，各自在不同的岗位上沉浮。聚会的地点定在云岭宾馆，原定的泰山厅却被一位领导捷足先登，众人只得退而求其次，在黄山厅落座。

郑建国，这位在教育局任职的同学，自然而然地坐上了主位，一股领导派头油然而生。“原本定的是最好的泰山厅，可惜被某位领导提前预定了，只能委屈大家在黄山厅了。”他这话语中的优越感，不言而喻。

李静，郑建国身旁的同学，随即附和道：“黄山厅也很好啦，普通人可订不到呢。”

郑建国微微撇了撇嘴，心中盘算着。他原本属意让宋潇坐在自己右侧。宋潇，这位曾经平凡无奇的同窗，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气质出众，走在街上足以让许多人侧目。上学时，她那样不起眼，如今却像一株绽放的牡丹，美得惊人。

“宋潇，你坐这里。”郑建国热情地招呼着，手指指向了他右侧的空位。

然而，宋潇却婉拒了。“我不喝酒，坐在这里挺好。”她说着，径直走向了梁思枫的身边坐下。

郑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仿佛有万只草泥马在他心头奔腾而过。宋潇的选择，让他瞬间跌落谷底。

其余几位女生见状，也想凑到郑建国身边，但郑建国却示意任军过去坐。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挤出一丝笑容，开始了他的“汇报”：“任军考上了公安局，王恩华去了医保局，孙磊去了民政局，邓鹏则入了气象局。”他一边说，一边挑衅地看向梁思枫。在他看来，梁思枫所在的文联，在体制内的鄙视链中处于最底层，又有什么资格与他们这些人相比？

尽管如此，初入社会的学子们，身上那份纯真的同学情谊，尚未被过于强烈的功利心和攀比心所侵蚀。听到大家各自有了不错的归宿，众人都对这些“上岸”的体制内人士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酒过三巡，郑建国俨然成了全场的中心。他在一次次“郑局长”的称呼中，几乎要迷失了自我，完全沉浸在领导者的角色里，掌控着全场的节奏。

宋潇则一刻不停地为梁思枫夹菜，弄得梁思枫有些不好意思。郑建国看到这一幕，心中的酸涩感愈发浓烈。“我一个教育局的，难道还比不上他一个文联的？”他暗自嘀咕。

“宋潇，来，咱们两个喝一杯。”郑建国再次端起了酒杯，这次的目标明确地指向了宋潇。

宋潇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果汁杯：“我不喝酒，就用果汁代替吧。恭喜你考上了教育局。”她浅啜一口，便立刻坐下，继续与梁思枫热络地交谈起来。

郑建国的脸色愈发难看，后槽牙几乎要咬碎。梁思枫！

“思枫，听说你们文联工作清闲，不像我们教育局，整日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好在待遇和晋升空间都比你们强一些。”郑建国巧妙地话语中，已然将两人的工作差距描绘得淋漓尽致。他接着抛出一句“名言”，“我爸常说，选择比努力更重要。”这句话，他既是说给梁思枫听，更是说给宋潇听，意在强调自己选择的“好单位”和“好前途”。

梁思枫对此却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回应：“你爸这话确实有道理。”

他话锋一转，也开始汇报起自己的工作：“正好，我也向大家汇报一下。这周，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要来我们单位调研，据说要重点宣传在云岭县有重大影响力的人物。不如你把你爸的事迹材料给我一份，我看看有没有机会加进去。”

郑建国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觉得梁思枫这是在赤裸裸地侮辱自己。他父亲不过是个普通的小主任，何曾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宣传部怎么可能去宣传他？这分明是在嘲笑自己！

“宣传部部长来调研，你一个新人，怕是连部长面都见不到吧？”郑建国冷嘲热讽道，他深知体制内的规矩，新人往往只能做些跑腿的杂活。

梁思枫却只是笑笑，“不仅见到了，调研会我也参加了，否则我又怎会知道宣传部和文联要做这件事呢？”

郑建国步步紧逼，梁思枫也寸步不让。经历过梁家村强拆事件的洗礼，梁思枫早已完成了蜕变，他深刻理解了“身份是自己给的”以及“不能被人当成软柿子捏”的道理。

“梁思枫，在座的都是同学，没必要吹牛显摆，欺骗大家就没意思了。我估计宣传部部长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吧。”郑建国继续施压，李静等人也纷纷站在他一边，“是啊，我听说县里的领导都是新调来的，哪个领导一上任就会去文联这种单位调研？编故事都不会。”

梁思枫不以为意，只是呵呵一笑：“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县委或者宣传部打听一下。”

“梁思枫，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李静对梁思枫的态度表示不满。

就在这时，宋潇开口了：“我觉得吧，思枫应该不会拿宣传部部长开玩笑。文联本来就属于宣传部管辖，部长去调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郑建国听闻宋潇竟然帮着梁思枫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自己的心态已经濒临崩溃。

一旁的任军敏锐地察觉到了郑建国的情绪变化。他借着抽烟的由头，将梁思枫叫出了包间。

“梁思枫，你知道体制内最忌讳什么吗？最忌讳得罪人。”任军语重心长地说道。

梁思枫一脸困惑：“我得罪人了吗？”

任军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心想他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你没看到郑建国喜欢宋潇吗？而宋潇却和你聊得火热，还帮你说话，你让郑建国怎么想？”

梁思枫只觉得一脸无辜：“是宋潇她非要找我聊天的。”

任军叹了口气，这次同学聚会，似乎早已不是单纯的叙旧，而是暗流涌动的权力和情感博弈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