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摄政王府的“惊喜”

初春的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暖意，却吹不散酒凝心中那点儿不寻常的雀跃。摄政王府的杀手们，个个身手不凡，手中兵器也皆是千锤百炼的利器。可酒凝这人，就是生来好奇，寻常物件，在她眼中不过是寻常，唯有那不曾接触过的，方能勾起她内心的探究欲。

于是乎，当一众杀手们试用各自的佩刀时，酒凝的目光却径直锁定了那把孤零零挂在那儿的弯月刀。刀身如新月般银白，带着流畅而优美的弧度，仅仅是静静地悬挂，便已令酒凝心生喜爱。

她将怀里抱着的小狗利落地塞到老陶手中，然后迫不及待地取下了那把弯月刀。指尖触碰到刀柄的那一瞬，一股难以言喻的契合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仿佛这把刀便是为她量身打造一般。寻常的刀柄，纵使她也能勉强握住，但女子纤细的手掌与男子粗犷的手掌，握持同一种尺寸的刀柄，总会有着微妙的差异。而此刻，这把弯月刀的刀柄，却是如同她的掌心般，完全贴合，甚至连她发力的每一个细微角度，都被这刀柄完美地迎合着。

酒凝感动得鼻子都有些发酸，她小心翼翼地提着这把新伙伴，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靶子，开始了她的试刀之旅。靶子上，她的身影灵动飘逸，每一次挥砍都带着一股不羁的野性。老陶在一旁静默地观察着，作为同在江湖闯荡的人，他惊讶地发现，酒凝身上竟糅杂了太多人的影子，她的身法路数驳杂，学习的广度令人咂舌。他不禁暗自嘀咕，这姑娘莫不是个到处拜师偷艺的“杂家”？

受制于时间的限制，酒凝并没有过多的耽搁。她宝贝似地将弯月刀收好，转过身，对着老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这刀真是太合我心意了！老罗真是厉害！”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背上的刀，又顺手摸了摸怀里的小狗。“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王府了……”

老陶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从怀里掏出了两件东西，递了过去。“这是用边角料打的，老罗说一并送给你。”

酒凝好奇地低头一看，只见一对精致的双刀，以及一把看似普通的菜刀，静静地躺在老陶的手中。这三样东西，无一不是精美的宝物！“谢谢您啊！”酒凝真诚地道谢，喜滋滋地将它们收好，心情格外愉悦地踏上了回王府的归途。

然而，当她兴冲冲地回到王府书房时，却发现小厮们正忙碌地收拾着东西，而摄政王司马墨却不见了踪影。酒凝心中一动，疑惑地走向一旁的伏慕，开口问道：“王爷人呢？”

伏慕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王爷已经进宫去了。”

酒凝瞬间了然，心中暗道，王爷这肯定是拿着账本，去皇上面前告状了。她又随手指了指书房内忙碌的小厮们，“那里面的人在收拾什么？”

伏慕摇了摇头，补充道：“王爷吩咐的。他说，等你回来之后，也让你跟着收拾收拾，不要带太多没用的东西。”

酒凝闻言一愣，随即又匆匆跑到司马墨的卧房查看。果然，里面同样有小厮在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司马墨的衣物。这是……又要出行了吗？莫不是京城里已经没什么他想“整治”的人了，所以打算换个地方继续？酒凝虽不解，但还是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单间，开始按照王爷的吩咐整理自己的物品。

这一整理，她才赫然发现，自己的东西竟然少得可怜。两套衣裳是南疆王特意赠送的，除此之外，便只剩下她平日里所用的暗器了。算来算去，还真是没有一件多余的、所谓“没用的东西”。

因此，酒凝仅仅用了两个小包袱，便将所有家当悉数收纳完毕。她将它们往肩上一挎，便迈步出去，寻着伏慕，准备向他展示她的“新伙伴”——那把心爱的弯月刀。

……

当司马墨乘坐马车回到王府时，并未在门口看见酒凝的身影。他走入府内，亦是寻不到她闲逛的踪迹。他便叫来一旁的墨衡，吩咐道：“你去看看她回屋了没有。”

墨衡领命而去，匆匆奔向酒凝的单间。与此同时，司马墨又转向一旁的仇德明，下达了另一个命令：“你也去收拾收拾。”仇德明应声，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司马墨独自一人走回自己的小院，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账本已经送呈御览，不出意外的话，这两日皇帝便会下旨，命大理寺去抄家。眼看盛夏将至，部分地区易发旱灾，这赈灾款项的来源，也便有了着落。平王这次遭受重创，就看他还能不能沉住气了……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思绪之中时，却并未留意到院子里的异样。直到他踏入屋子，恍惚间瞥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才微微回过神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诡异感，司马墨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转过头，便看见酒凝和伏慕正趴在地上，动作幅度之大，活像两只偷腥的猫儿。

司马墨：“……”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随即缓缓地走上前，声音幽幽地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酒凝和伏慕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坏了，太过投入，竟然完全没察觉到司马墨/王爷已经回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酒凝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伏慕眼中则满是愧疚。

默契地转过身去，伏慕二话不说，直接趴下，一副认罪的模样。酒凝则硬着头皮，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身后被他们折腾得七零八落的花草。

司马墨盯着酒凝那勉强挤出的假笑，又瞥了一眼伏慕那低垂的后脑勺，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并未去细看酒凝到底在遮挡些什么。他径直转身，将目光投向了院子另一侧的花圃。花草似乎并无异常，然而，却有某种反光的东西，一下子晃到了他的眼睛。

司马墨依循着那反光，缓缓蹲下身，伸手便摘下了一朵盛开的鲜花。待到看清花朵下端，他瞬间明白了，一根细小的银针，正稳稳地扎在那里。

司马墨：“……”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墨衡惊惶失措的声音：“王爷！不好了！酒凝跑了！她屋子里连根狗毛都不剩……呃，她好像跑到您身后去了。”

司马墨：“……”

司马墨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憋闷。曾经的墨衡，何其聪慧细心，自从遇上了酒凝，竟也变得如此咋咋呼呼，听风便是雨。曾经的伏慕，何等沉着稳重，如今却跟着酒凝一起破坏花草，全然不顾公德心。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罪魁祸首——那个“污染源”的身上。酒凝此刻还嬉皮笑脸地试图开脱：“王爷，这……这其实是个误会，我们就是想试试刀，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您的花啊草啊，忽然就掉脑袋了。我们不想让您伤心，所以就……”

“就用针把它们接回去，是吗？”司马墨心平气和地接过了她的话头。

酒凝闻言，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你真懂我”的光芒，“是啊是啊。”

一旁的伏慕则在一旁不停地扯着她的衣袖，示意她收敛。然而，酒凝却完全没有理会。

司马墨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胸口越发憋闷。若是现在就扣她银子，一会儿掉脑袋的，会不会变成自己？他悄悄地握紧了拳头，不断暗示自己必须冷静下来。随后，他转头看向伏慕，面无表情地说道：“伏慕，扣你三十两，等我回来时，我要看到原来的院子。”

说完，他便径直走进了屋内。

墨衡见状，顿时不服气了，他瞪着酒凝，没好气地冷哼一声：“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