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顶替身份

马车辘辘前行，车厢内，酒凝望着怀里瑟瑟发抖的身影，眼神复杂。方才那姑娘，被她唤作朱海棠，醒来时眼中尽是惊恐，身体本能地缩成一团，像只受惊的小兽。

“别吵，你叫什么名字？” 酒凝低声问，手中稍稍松开了些力道。

“海……海棠……我、我叫朱、朱海棠……” 女子声音带着颤抖，仿佛连名字都说不稳。

“海棠。” 酒凝轻声唤道，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想逃吗？”

那瞬间，朱海棠眼中迸发出璀璨的希望，伴随着一滴晶莹滑落，她用尽力气，语气却无比坚定：“想！我想！”

“很好。” 酒凝随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话锋一转，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轻描淡写：“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朱海棠。”

朱海棠闻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怔愣之际，又听到对方在她耳边低语：“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朱海棠慌忙保证，生怕惹恼了眼前这位陌生女子，“否则我不得好死！”

酒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马车缓缓拐弯减速的刹那，她带着朱海棠，毫不犹豫地跳下了车。前方的坡道有些陡峭，马车借着惯性加速，车夫并未发觉。

朱海棠跪在地上，对着酒凝连磕三个响头，便慌忙地跑向了黑暗中。

“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这么善良的人。” 仇德明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抱着双臂，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酒凝转身，对他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说得不错。”

对于一名合格的杀手而言，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将知晓自己秘密的人彻底抹杀。酒凝最初的计划也是如此，一旦朱海棠再跑回来，倒霉的便是她自己。然而，就在她准备动手的那一刻，朱海棠眼中滑落的泪水，却让她生生停住了手。

“那你为何不杀了她？” 仇德明不解地追问，目光落在酒凝微动的掌心。

酒凝瞥了他一眼，轻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仇德明：“？”

酒凝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自嘲：“谁让我……是个善良的人呢。”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仇德明摇了摇头，不再纠结此事，转而说道：“算了，左右也不过是几日的事情，她的威胁应该不大。宋书明日会回宋府。”

“为什么？” 酒凝心中一动。

“他中毒了。” 仇德明回答。

酒凝的心头猛地一震，脑海中闪过当日替宋书掰开兽夹时，兽夹上残留的血迹。她神情古怪地看向仇德明：“看来宋书的医术，不太精湛啊。”她明明已经提醒过他，有中毒的可能。

仇德明也觉得有些好笑：“他又不是专门学医的。好像是这两年，他才跟着一位赤脚大夫学了点皮毛。”

“怎么听起来……” 酒凝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

仇德明似乎明白她的意思，补充道：“宋书之前一心扑在科举上，近两年才忽然放下书本，跑去当大夫。”

酒凝：“……”

“难道是被书本逼疯了？” 她心中暗自嘀咕，随即便对宋书升起一丝佩服。难道学医就比读书容易？真是天真。

“时间不早了，我得追马车去了。” 酒凝没有再多言，与仇德明简短地沟通了联系暗号后，便消失在小巷的阴影中。

待酒凝离开，仇德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漠。他转身，目光投向朱海棠逃走的方向。机会已经给了。若是那人不识抬举，也怪不得他不近人情。

仇德明拉下遮面的斗笠，也悄然跟了上去。

马车悄无声息地拐进了宋府宽敞的后院。借着夜色的掩护，几名粗壮的婆子将她们一行人扛进了府邸。被婆子们扛在肩上，酒凝反倒觉得有些享受，那些婆子们肉厚得很，压根不硌人。

她们四人被分送到了不同的房间。酒凝悄悄睁开眼，看到那只摆放在屋内的浴桶，她立刻反应过来，这里大概是净室之类的所在。从外面送进来的人，自然是要先洗干净了，才能送到床上去。

酒凝不由得撇了撇嘴。

然而，那些婆子们动作十分麻利且专注。酒凝原本盘算着故技重施，将她们弄晕过去，可一看屋里竟然足足有三名婆子，她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免节外生枝。

于是，酒凝便很不客气地被三名婆子按在浴桶上，开始了“搓澡”服务。

酒凝：“……”

作为一个在现代社会生活过的人，酒凝自然能够接受搓澡这种清洁方式。但是，让她难以忍受的是，这所谓的“服务”竟然还包了搓背！

“哟，这姑娘还挺干净的。” 一位婆子与其他同事说道，语气略带夸赞，“不像上次那个姑娘，后背那一面脏得哟……”

默默忍受着一切的酒凝：“……”

“谢谢夸奖啊，大娘。”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不过，您能不能注意一下边界感？”

将她洗得香喷喷后，婆子们又给酒凝套上了一件香艳的纱衣。酒凝几乎是不忍直视，心中充满了无语。

好不容易，她们被送进了各自的房间。等婆子们一离开，酒凝立刻迫不及待地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稍微看得过去的衣服套上。

刚系好腰带，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出于职业习惯，酒凝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旁。紧接着，她便看到其他三名姑娘，一个接一个地被送了进来，整整齐齐地躺在一张床上。

酒凝：“……”

酒凝顿时大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