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宫闱秘事谁人知

司马墨按着额角，心头涌上一股赞叹。这女人，当真有些手段。本该是绝境，她却硬是杀出了一条生路。这头恶犬，当真是他以为的那种狗吗？司马墨的眉梢轻微一跳，显然被气得不轻，他承认，自己小瞧了她。

“呵……”

不过，换个角度想。她竟能孤身闯入皇宫，还能从十大暗卫之一手中夺走那根训练用的尾鞭。想到此处，司马墨下意识地垂眸看了看自己至今未愈的大腿，心中不禁感叹，他们的确低估了这女子的实力。

司马墨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如果她之前的装傻是为了接近自己，那么昨日与今日，她已有两次绝佳的动手机会，却为何都没有出手？她究竟打算装傻到何时？又或者，她在等待一个怎样的时机？司马墨沉思良久，却依旧毫无头绪。

然而，他很快就无暇顾及酒凝的动机了。

皇帝的召见，如同催命符般降临。

在前往御书房的路上，司马墨已将近期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他称病已有半月有余，皇帝趁此机会削去了他几颗安插在朝中的棋子，他也乐得顺水推舟，退居幕后。按理说，这个时候皇帝召见他，实在蹊跷。

他被抬进御书房，还未落座，皇帝便直接开口：“昨晚宫中的那番动静，莫不是皇叔所为？”

司马墨语气平静，不动声色地反问道：“陛下说的是何等动静？”

昨夜，他本打算让酒凝与那阉人冯生来一场“狗咬狗”的好戏，却不料酒凝带回的竟是那恶犬的尸体。可皇帝此刻所言，又是什么意思？难道，酒凝也曾对冯生动手？又是什么原因导致计划发生改变？短短几秒钟，八百个猜测在他脑海中闪过。

“皇叔，不必再装了。”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敢在宫中泼洒狗血？”

“狗血”二字，如同魔音般在司马墨耳边回荡。他抬头望去，正对上皇帝复杂而又欲言又止的眼神，那眼神中的暗示意味十足。司马墨有些茫然：“陛下，并非……”

“好了。”皇帝摆摆手，一副“我已知晓一切”的了然模样，“哦对了，那根尾鞭，似乎也是你的人捡走了。”

司马墨：“……”

他沉默了。

纵使那狗血不是他泼的，但派去的人，确实是他。

回府的途中，伏慕终于打探到了消息。“王爷，听宫人们传，今早有人发现两名宫人溺毙在恭桶之中。原本关押在那里的恶犬不知所踪，但在一处冷宫外墙上，却被人用狗血写了一个硕大的‘凶’字，此事吓坏了不少宫人，这才引得上面注意……”

司马墨：“……”

这狗血，还真是有点难以洗脱。

尤其是，当司马墨发现，竟然没有合适的“洗涤剂”时。酒凝拿着刷子，凭着一股蛮力，哼哧哼哧地刷了一个上午，才终于将那个小院子清理干净。眼看时近中午，她却仍不清楚王府是否管饭，周围也没有同事叫她。

酒凝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出去“下馆子”吧。她刚甩开手中的刷子，身后便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那位礼貌的摄政王正对她露出一个“友爱”的微笑。“刷完了吗？”

酒凝点头。

摄政王低头审视了一番，随即称赞道：“刷得很干净。再去把宫里的也刷一遍吧。”

“嘿嘿……啊？”酒凝瞬间愣住，下意识地反问道：“为什么啊？”

摄政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难道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昨晚去了宫里？下次再出任务，本王提前给你准备些炮仗绑在身上，让你边打边放，再让墨衡他们敲锣打鼓，帮你昭告天下，你说如何？”

酒凝：“……”

酒凝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坏了，这是碰上“阴阳怪气”大师了。



夜幕降临。

酒凝再次潜入皇宫。

与上次如出一辙，她刚踏入皇宫，就被那位“鞭子哥”抓了个正着。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两人都没有一触即发，直接动手。酒凝眯着眼睛打量着对方，很快反应过来：“你是特意来堵我的？”

鞭子哥没有回应，只是一个劲儿地在四处搜寻着什么。

也是。她这次进宫，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是来做清洁工的。她又不理亏，这位“鞭子哥”凭什么动手打她？而且，想起上午摄政王进宫一趟，酒凝觉得，司马墨应该已经提前和宫里负责人打过招呼了，所以这位“鞭子哥”才会知道她今天还会再来。

酒凝心中恍然，正要开口问路，却听前面的鞭子哥突然开口道：“尾鞭还我。”他的语气沉沉。

酒凝挑了挑眉，顺手解下了缠在腰间的鞭子，不由得轻啧一声：“什么叫还你？我捡到的东西，那就是我的了。”

泗水：“……”

泗水的眼神里，罕见地闪过一丝茫然。

陛下不是说，今晚那个刺客会把鞭子还给他吗？可是，眼前这个人……

泗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你是什么意思？是在戏耍我吗？！”

酒凝只觉得莫名其妙：“谁耍你了？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昨晚是你自己没拿稳，鞭子掉在地上了，我捡起来了，对吧？又不是我抢你的，你这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啊！”

泗水被酒凝理直气壮的语气给惊呆了，等他反应过来，又涌上更深的恼怒。“看来，你是执意找死了！”不还鞭子，还要羞辱他一番，简直是欺人太甚！

酒凝也顿时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