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爷要我除狗？

墨衡丝毫不在意旁人如何评判他的仪态，此刻，他径直走向酒凝，目光居高临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在酒凝那充满警惕的注视下，他随手将一张纸条抛了过去。

“王爷说了，”墨衡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若你能圆满完成此番差事，日后便可安然留在王府。”言毕，他甚至没有多看酒凝一眼，便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酒凝：“……”

酒凝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心中暗暗发誓，下次若这壮汉胆敢再用鼻孔对着她，她定要将其塞满两根辛辣的大葱！

他不过是打不过自己罢了，又何必故作姿态？

酒凝轻哼一声，重新蹲下身，将那张纸条捡了起来。纸条上的墨迹依旧是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才写就。纸上赫然只写了短短五个字：“除掉那条狗。”

酒凝：“……？”

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为何她所遇见的这些“老板”，总是说不清楚自己的真正意图？

“除掉那条狗”——

究竟是哪条狗？

为什么要除去它？

那条狗又在哪里？

完成任务的最后期限是什么时候？

这些关键信息，纸条上一个字也无，她的脑海里更是空空如也。她初来乍到京城，不过才短短几日，认识的人寥寥无几，更遑论认识京城里的任何一条狗。

酒凝气得在屋里上蹿下跳，足足折腾了一刻钟。

暗影中，墨衡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气息，暗中观察着酒凝的动静。他看到酒凝那番失态的举动，不禁疑惑：“……？”

“她究竟在做什么？为何性情忽然变得如此癫狂？”

“哦，我明白了！”墨衡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女子定然是看穿了王爷那阳谋的本质——无论如何选择，最终都是死路一条。她之所以如此崩溃，想必便是因此！”

酒凝也笑了，但那笑容，却是僵硬而虚假的。

她紧紧捏着那张纸条，走出了屋子，找到了依旧守在门口的、那位“同事”。

“你人真的太好了，”酒凝语气真诚地赞扬道，心中也决定原谅他上午时那无礼的举动，“还一直留在这里等我。对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王爷究竟要我除掉的那条狗，具体是在哪里呀？”

恰巧此时，刚刚安排完人手、正准备离开的伏慕，正好路过。

“……”伏慕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蹙，随即他略显僵硬地低下了头，片刻后，他艰难地开口回答：“在……在宫……宫宫宫宫里。”

酒凝：“……”

她疑惑地看着伏慕，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得结巴起来。

她点点头，原本还想再细问任务细节的心思，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打消了。她稍作思索，只询问道：“王爷可曾提及，何时需要完成此项任务？”

伏慕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今……今今今今夜。”

酒凝心下了然，这倒是合情合理。毕竟，那可是金碧辉煌的皇宫，又有哪个脑子灵光的傻子，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擅闯皇宫去杀一条狗呢？

酒凝掌握了关键信息，向伏慕道谢后，便转身离开了。

原地，伏慕不由得闭了闭眼睛。墨衡很快便跳到了他身旁，甚至揪着他的头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责备道：“你的这个心虚就结巴的臭毛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要是遇上什么要紧事，那可怎么办啊！”

伏慕沉默不语，只是垂着眼帘，摆出一副虚心认错的姿态。

墨衡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拉着他一起追了上去。“好了好了，本王不会将此事禀告王爷的。”墨衡低声说道，“快点带人跟上，万一人一会儿出了王府，跑得太远，我们就不好追了……”

……

夜晚还能完成任务，而现在，离下午还有一段时日。酒凝出了王府后，径直奔向了一家生意兴隆的酒楼，点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开始大快朵颐。

早上的包子她也只吃了几口，再加上之前一番打斗，耗费了不少体力，此时早已是饥肠辘辘。

“以后王府应该会管饭吧？”酒凝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若有所思地想着。她盘算着下次再见到那位“同事”，可以顺便打听一下王府的各项福利待遇。

虽然她并非真心想要进入摄政王府当差，但至少在表面上，也得装得像那么回事才行。

酒足饭饱之后，酒凝又顺势在京城里闲逛了起来。

此前，她在菜牙的小院里躲藏了数日，始终未曾有机会好好游览一番。而眼下，她估摸着日后恐怕也难以再有如此悠闲自在的时光了。

她沿着酒楼所在的街道一路向北，随后又改变方向，拐去了城东。听说城西一带多是风月场所，她便也绕道过去，在那里仔细地转了一圈，对京城大半的地形有了初步的了解。最后，她怀揣着一个沉甸甸的糖葫芦架子，一边走走停停，一边将糖葫芦分发给路边的孩童，就这样一路晃悠到了城南。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沉，酒凝却依旧悠闲地坐在桥头，享用着手中的最后一串糖葫芦。她饶有兴致地观看一位老者表演的杂耍技艺，似乎完全没有要去皇宫的打算，更没有要逃离京城的迹象。

暗中监视着酒凝的墨衡和伏慕一行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

墨衡不禁问道：“莫非，她是已经知晓了自己的死期将近，所以才抓紧时间，尽情享受这最后的时光？”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夹杂着一阵阵惊恐的叫喊声。众人定睛望去，只见一块巨大的石头，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呼啸声，赫然向杂技老头砸去。那老头根本来不及闪避，眼看便要命丧黄泉。

所有人都暗自以为，这下必死无疑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形极其灵活的影子，如同鬼魅般地钻到了巨石下方。她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那名老者，同时，另一只手以掌面为支撑，硬生生地将那沉重的巨石顶住。

紧接着，她毫无征兆地将手掌化为拳头，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寸劲”，狠狠地砸向了巨石。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块巨大的石头，便在她这一击之下，轰然碎裂成数块。

酒凝随即以极快的速度拉着老者逃离了危险区域。她看着老者被石块划破的额角，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即将口中的山楂籽吐出，然后将老者交给了旁边的几个年轻人。

“这石头不是你们的道具吧？”酒凝略带责备地叮嘱道，“以后表演的时候，可得格外小心一些。否则，下次表演的可能就是‘大石碎胸口’了。”

那些杂技少年们连连点头，忙不迭地向酒凝道谢。

酒凝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便转身离去。

暗影中，墨衡和伏慕等人，此刻皆是无言以对。伏慕这才开口，但并非回答墨衡的问题，而是缓缓说道：“她的实力，似乎……有所保留。”

墨衡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看来，我们得多派一些人手去监视她才行。”

……

酒凝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后多了许多陌生的目光。有些尾巴，是一直就跟着她的；而另一些，则是在她刚刚以一己之力砸碎巨石之后，才悄然出现的。

她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何来历，但她也懒得去深究。

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闯皇宫！

“谁能理解我呀？”酒凝在心中默默地嘀咕着，“本以为在摄政王府待着，以后就很难有机会接触皇宫了。结果，这试用期的考核内容，竟然就是闯皇宫！这简直是太棒了！”

说实话，酒凝的心头，已经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亢奋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