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黑猫发威，夜半童谣

齐义傻眼了，眼前这只黑猫正用一种“我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的眼神瞪着他。它气呼呼地鼓着肚子，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控诉。齐义挠了挠头，感觉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猫权”事件。

“那个……我只是撸了猫，不是人，真的！”他小声辩解。

黑猫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那个高高在上的鄙视姿态。齐义走过去，想安抚一下这只炸毛的毛球，却被它不耐烦地拍开了手。“别碰我！”它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显然还在为齐义之前的“恶行”耿耿于怀。

“呃……那个，你肚子上好像……有三层甜甜圈了。”齐义试探性地说道，试图转移它的注意力。

黑猫的身体僵住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响彻天际的“喵！喵喵喵喵喵！！！”，足以表达它此刻炸裂的心情。这真是忍无可忍了！它像一颗炮弹般原地弹起，直直地撞向齐义的膝盖。

“哎呀！你来真的啊！”齐义忍不住惊呼，这小小的身躯此刻爆发出的力量，让他的膝盖一阵吃痛。他深知这小祖宗还在气头上，好说歹说，又是赔笑又是哄劝，才勉强将它塞进了猫包里。

等到齐义抵达殡仪馆时，早已过了约定的时间。

“不好意思啊王哥，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他赶紧向值班的王哥解释。王哥长相凶悍，脸上一道醒目的疤痕，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齐义刚开始还对他有些畏惧，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位“社会人”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王哥每天都会早早来接班，即使齐义偶尔迟到，他也不会说什么。

“没事，今天白天又接了几具尸体，灵棚和停尸房全满了，晚上暂时没新客户。”王哥一边交代着工作，一边轻松地摆了摆手，然后就回去了。

王哥一走，齐义立刻小心翼翼地将黑猫放了出来。为了弥补之前的小过错，他还特意拿出了两个罐罐，准备好好贿赂一下这位“猫主子”。黑猫虽然还在闹别扭，但面对美食，它那小小的胃还是非常诚实的。看着它吃得津津有味，齐义笑着打趣道：“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你有多好。你看看你，不仅能打鬼子，还能……”他顿了顿，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能吃！”

“我今晚的安全可就全交给你了！”齐义温柔地挠了挠它的下巴，黑猫舒服地抬起了头，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

“哼，这时候知道本大爷的好了？”黑猫得意地摇了摇尾巴，“你要记住，外面的那些凡猫，跟本大爷比，差远了！”

魏茜玉的死，齐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一夜，他也不敢睡得太沉，神经时刻紧绷着。

大约凌晨一点多，他隐约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几道稚嫩的童声。“嘻嘻，哥哥，我们做游戏吧。”“好呀好呀，我们边玩边等小五。”“哇，小五也出来啦，小六也快了。”“哥哥，我想玩捉迷藏。”“我也想玩。”“藏到哪里好呢？”“那里有间屋子是亮的，我们去看看吧。”

齐义听得背后直冒寒气，生怕这群“小家伙”会突然闯进来，他赶紧拉紧被子，闭紧双眼，装作熟睡的样子。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仿佛一群小孩子在追逐嬉闹。

“我藏好啦，快来找我呀~”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儿童嬉笑打闹的声音，那些声音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渗入骨髓的寒意，让齐义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放着一张符纸，是柏兴民临走前给他的。

“我想妈妈了，我想回去了。”“我也是，我们走吧。”“对，先去看看妈妈，待会再出来玩。”门外的童音渐渐远去，但紧接着，一阵凄厉的女人呼痛声随之而来。“啊……好痛啊……”“救命啊……快出去啊……”“呜呜呜……好痛啊……让我死了算了……呜呜呜……”

黑猫悄无声息地跳上床，走到齐义的头边，毛茸茸的尾巴不停地在他脸上轻轻扫过，痒得他浑身难受，却又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就这么点胆子，还敢值夜班？”黑猫低沉的声音在齐义耳边响起，“哼，真是想不明白，你明明都是靠本大爷罩着的，哪来的脸去撸外面的野猫。”

齐义：“……”好吧，这事儿是真过不去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极其高亢的尖叫声，伴随着一阵依旧欢快的童音。“嘻嘻，妈妈，我出来啦，妹妹，你也要加油啊。”女人的呼痛声似乎停顿了一瞬，但很快又再度响起，而且更加凄厉。“放过我吧，我，我不生了……呜呜呜……”

齐义听得毛骨悚然，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这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便是魏茜玉那场离奇死亡背后，那段无法言说的恐怖经历——她似乎正在被强迫，一次又一次地“生下”某种东西。

渐渐地，外面的女人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八个孩童再次聚首的声音。“哥哥，我们又见面了。”“是呀是呀，小妹，你比上次相见更可爱了呢。”“哥哥，我们好羡慕你呀，都长出手来了。”“嘿嘿，你们也快了。等你们都长全了，我们就可以玩大人的游戏了。”“我想快快长大。”“我也想。”“那……我们去妈妈肚子里吧。”“好呀，好呀。”

这样的轮回，一遍又一遍地上演着，直到东方既白，那诡异的童音才渐渐平息。齐义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精神高度紧绷。

第二天，王哥来换班时，看到齐义脸色苍白如纸，不由得大吃一惊。“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齐义打了个哈哈，强撑着摇了摇头，“没事，昨晚打游戏打得太晚了，一抬头天就亮了。”

“年轻人要爱惜身体啊，现在很多人就是因为熬夜过度，猝死的。”王哥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齐义虚弱地笑了笑，“好的王哥，我知道了，我先下班了，晚上我再过来替你。”

“好，你稍微晚点来也没关系，天黑前到就行。”王哥说完，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一个大男人，胆子竟然还不如一个小伙子。

骑着那辆吱呀作响的小电驴，齐义一路昏昏欲睡，脑袋胀得厉害。突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将他惊醒。只见一辆小面包车就在他前方不足半米处，齐义因为打瞌睡，竟然没注意到对面来的车辆，幸好司机师傅技术精湛，紧急刹住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