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谁是替罪羊

“不止一个？可广播里明明只说了一个。”李玉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米小薇神色慌乱，不安地抠着自己的指甲，像是要将一丝焦躁也一并剥离，“我本来打算将票投给你的，但昨天我就觉得赵小甜有些不对劲。王叔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他撑不过这三天了。所以，我才想着在刚才那一局，直接将赵小甜投出去。如果这样做能让我们离开噩梦，那就万事大吉，可要是我们判断错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多么片面，只顾着将赵小甜“踢出去”，却完全没考虑后果。

李玉对旁人的忏悔并提不起丝毫兴趣，他只是固执地重复着：“你把票投给了赵小甜？”

“……嗯，是的。”米小薇带着一丝羞赧，低声回应。

李玉迅速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如果除了米小薇，其余人皆按照赵小甜的计划投票，那么唯一没有投票的人便是唐河。唐河，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被替代”的人。此刻，李玉脑海中忽然闪过米小薇在恍然大悟后，唐河对她说过的那句话，那语气，的确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胁意味。

“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赵小甜有哪里不对劲吗？”米小薇忽然转换话题，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李玉目光转向她，反问道：“你凭什么觉得她不对劲？”

“她，她……怎么说呢，她给我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明明是个女人，但从昨天开始，她就让我感觉，她更像个男人。”米小薇满脸困惑地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李玉眨了眨眼，这形容倒是颇为贴切。“或许，是因为她把外套脱了吧。”他随口猜测道。

“你也觉得奇怪，对不对？”米小薇追问道。

李玉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立刻作答，转而问道：“她不是你请的打手吗？”

“不是啊，她是王叔请来的。”米小薇急忙否认。

李玉听完，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还是把这件事告诉王叔吧，或许他能给你一个解释。”

米小薇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交代完毕，李玉起身，按照米小薇的说法，唐河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被替代的人。但他仍需亲眼确认，大家是否都按照规定进行了投票。

“哟，穷小子被富家千金看上了？”许凯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酸刻薄，冷嘲热讽地响起。

李玉并未理会他的挑衅，只是环顾四周，问道：“大家都有按照计划中的人投票吗？”

“废话！”许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不耐。

唐河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刘海遮住了他低垂的眼睑。

赵小甜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应声道：“是。”

王叔也开了口：“我投给了唐河。”

米小薇从李玉身边走开，来到王叔身旁，悄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米小薇投的是赵小甜。”李玉摊开手，直言不讳地说出了米小薇的投票对象。米小薇的脸瞬间涨红，她没想到李玉会如此直接地将她的小秘密揭露出来。

赵小甜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疑惑地看向米小薇。此时，王叔又和米小薇说了些什么，米小薇的眼神顿时变得欲哭无泪。

许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诧异地看向唐河，“唐河？”

唐河依旧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低垂着头，过长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眼睛，整个人显得十分沉闷。

“嘀嗒……”

一阵轻微的水滴声引起了李玉的注意。他仔细看去，发现是唐河的裤脚正在往下滴水。

许凯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声音沙哑地问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去上厕所了？”

李玉本以为唐河不会回应，没想到唐河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他就是那个“被顶替的人”。

很快，唐河全身都开始往外渗水，湿透的衣衫一点点地浸湿，他抬起头看向许凯，轻轻叹了口气，又重新低下头。

李玉的视线始终锁定在两人身上，他能清晰地捕捉到许凯眼中难以置信的神色，以及唐河那股浓浓的绝望。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唐河，但他可能已经不再是“人”了。

广播为何会说唐河是被替代的人？又被什么所替代？李玉的眉头越发紧锁。他想起昨晚看到那个与钱五背影极为相似的身影，难道那个人就是钱五，只是他同样已经不再是活生生的人了？

那么……

李玉默默地将目光投向了站在车厢门外，探头往里张望的那些“乘客”。他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这些人，也和唐河、钱五一样？

那些“乘客”与李玉对视着，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木然的表情。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没有丝毫灵魂。李玉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丝毫属于人类的迹象。

许凯在唐河身边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最终起身离开。唐河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身上的水流得更加厉害，仿佛他即将化作一个溺死水中的鬼魂。

从那之后，所有人都远远地观望着唐河，等待着下一轮投票的机会。而唐河，则是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

四点整，投票开始，结果也随之揭晓。被替代的人，果然是唐河。赵小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她的计划出现了一些偏差，但至少，只是一场虚惊。

那些所谓的“乘客”，包括那个拿着投票箱的“倒挂女”，在结果公布的瞬间便凭空消失了，手中的投票箱也应声落地。李玉回过头，唐河也已不见了踪影。

列车骤然陷入一片寂静。车厢外，刺眼的阳光重新洒落，紧接着，广播响起：“恭喜各位玩家通关‘无人列车’副本。列车之旅即将结束，感谢各位的配合。”

“通关者每人将获得一个抽奖箱，奖励已发放。”

随着广播声的结束，车厢外的强光瞬间爆发，李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抬手遮挡。当强光散去，他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时，李玉发现自己正躺在玄关的地板上。他僵硬地坐起身，一个古朴的青铜铃铛滚落在他身旁，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巧的木盒。

李玉挠了挠头，屋子里一片寂静，他的大脑有些迟钝，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逼真的大梦。他拿起那个木盒，顺手打开。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块巴掌大小、破旧不堪的木板。他拿起木板闻了闻，一股陈腐的霉朽味道扑鼻而来。

李玉轻轻敲了敲木板，心中暗忖，原来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就在这时，一道信息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李玉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