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惊天密谍

南王望着书房那来回踱步的身影，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他狠狠一拍龙椅扶手，军人的粗犷本性显露无疑：“该死！靖穆帝究竟从哪里找来如此厉害的密探？难道他身边的每一个亲信，都是陛下的人吗？”

“就连昌安王还有那些大臣的事情，都如同太子殿下身边的小太监一般，早已成了他安插的暗线，这简直太荒唐了，荒唐到令人无法置信！”

南王用力捶打着椅子，眼中闪烁着不解与怒火：“我并非否认靖穆帝曾是一位英明君主，手段确实超绝。可若他一直以来都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那我当初就不信！他登基之时，还需要何家和段家的鼎力相助！”

靖穆帝的登基之路并非一帆风顺，昌安王这个劲敌，再加上何家与段家这两大世家联手，才将他稳稳地托上了皇位。然而如今，他却能如此轻易地揪出昌安王的罪证，并将他严惩，这岂不是将过去的艰辛全部变成了天大的笑话？

南王越想越气，几乎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他愤怒地吼道：“我当年在边关九死一生，我何家属下也牺牲了大半，他如今凭什么能如此轻巧地做到这一切？！”

宁㳐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那如画卷般描绘出的凤眸，此刻显得格外冷峻。看到南王气得满脸通红，他轻启薄唇，说道：“舅舅莫要生气，玫昭仪，是孤的人。”

玫昭仪是太子的人，又能改变什么？南王僵硬地愣住，他并非蠢笨之人，能在边关凭军功搏得封王，能在云城牢牢支撑住何府，他对朝堂后宫的敏锐度极高。

“你是说……”南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宁㳐临，“这些事情，是你通过玫昭仪告知靖穆帝的？可是，你为何要这样做？殿下，你又是从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天哪，这实在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除夕的春宴将近，宫中上下都忙碌起来。贺芸的手中又多了一本册子，姑且称之为《如何在各国使臣面前扮演一位高冷尊贵的太子妃》。

过年自然要备新年礼，贺芸却不知道该送什么给珏。她之前已经陆陆续续送了不少绣品，若再送，总感觉敷衍，不够郑重。

这可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一个新年，她可得好好斟酌一番。

贺芸经过西宫道，瞥见那熟悉的帝王仪仗，她连忙命轿辇停下，带着宫人退至一旁，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万安！”

安不安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离开此处！

她对靖穆帝总有一种隐隐的畏惧。每每看到他，就会让她想起那个血腥而恐怖的夜晚。

她向来被宁㳐临保护得很好，宁㳐临从不在她面前展现太子的威严，而靖穆帝则截然相反，一身帝王之气，宛如渊停岳峙，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贺芸自认为并非什么香饽饽，有人讨厌她也实属正常。她也无意去讨好靖穆帝，只想尽快离开。

靖穆帝高坐于御辇之上，垂眸看着她，那眼神中的冷光如同实质般刺骨：“身为太子妃，竟日日出宫，太子对你太过纵容了。”

这样一个似乎“不忠贞”的女人，太子竟然还视若珍宝般护着。

‘贺芸’这个名字，在近二十年的岁月里，仿佛成为了某种禁锢，将三个人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成为了一个玄妙的词语，一个忌讳，一个不可触碰的存在。

段齐岱对‘贺芸’痴情一生，而越皇贵妃，却在一个从未真正出现过的人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靖穆帝有时也会不禁思索，‘贺芸’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兜兜转转二十年，她竟然以一副年轻的面貌出现，这更加印证了这个世间确实存在着神异之人。

他曾仔细查探过，在李家村时，她自称寡妇，并且清楚地预言了段齐岱的死期。她似乎知晓一切，并且故意选择那个时间点出现。

三个月后，她便嫁给了他人，一跃成为太子妃，更将太子蛊惑得不愿再纳任何妾侍，真是好手段，无论如何，都是极高的手段！

贺芸默默地跪下，垂着头一言不发，将她那“木头人”的人设发挥到极致。在队伍最末尾的宫人，早在看到帝王仪仗的那一刻，就已经悄悄跑去向太子殿下通风报信了。

“朕命令你回话。”靖穆帝捻着手中的佛珠，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太子将你新寡的身份隐藏得极好，但朕依然查了出来。难道你不觉得对不起你的先夫吗？”

贺芸心中充满了纳闷和憋屈，你又管我什么事？为何偏偏针对我一个人？但她依旧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父皇，人总要向前看，儿臣自认为没有对不住先夫的地方！”

哪里来的什么先夫？不过是虚假杜撰的罢了，没什么对不住的。

“很好！”靖穆帝发出一声嗤笑，随即移开了视线，只觉得看她一眼都令他心生厌烦。

越皇贵妃已逝，段齐岱也已不在，靖穆帝难免会将内心的情绪迁怒到这样一个“旧人”身上。

喜则愈加欢喜，厌则愈发憎恶！

靖穆帝轻轻摆了摆手，御辇开始缓缓前行，从贺芸身边越过。贺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暖立刻上前扶住她，低声安抚道：“太子妃莫要将陛下的言语放在心上，若是气坏了自己，太子殿下会担心的。”

寡妇与否，太子殿下若是在意，就不会娶太子妃为正妻了。至于掩盖这个消息，不过是为了不让旁人看轻太子妃罢了。

靖穆帝的御辇缓缓远去，他一边轻轻敲打着扶手，一边思索再三，终于开口吩咐道：“刘林，将那一封信妥善封存，永不见天日。”

他心里想着，贺芸此人或许太过心虚，若是那封信落到她手中，反而会糟蹋了段齐岱的一片心意。

“回长信殿。”

贺芸彻底没了继续出宫的心思，只想赶紧回长信殿，好好平复一下心神。

靖穆帝对她的厌恶，毫不掩饰，那双冷沉的双眸，着实令人胆寒。

“是，太子妃！”小暖扶着贺芸上了轿辇，太子妃的仪仗也随之调转方向，踏上了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