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太子归来，宠妾之争

用完膳后，宁㳐临起身。宫人给他披上玄黑绣金的大氅，他要去处理公务了。贺芸垂眸，就着小桃子呈过来的水钵净了手，用锦帕擦拭干净后起身。她来到宁㳐临跟前，伸出手亲自给他系着大氅的系带，宫人识趣地退在一旁。宁㳐临的身量很高，他微微迁就俯身，眼里印着她姝丽的小脸。她身上总是有着经久不散的香味，在李家村的时候他就知道，那种独特的、唯一的。他想，他那时候就起了觊觎之心。

“殿下今晚来陪臣妾吗？”贺芸的声音轻轻柔柔，那双清如水的眼眸望着他。今晚按照规制，他该去雨阁，他虽不会宠幸她们，但也该给她们几分体面在那坐会儿。宁㳐临以前并不热衷于床榻情事，后来在贺芸身上得了趣味，也不想去宠幸别的女子。倒没有为贺芸守洁的可笑想法，他只是觉得有了更好的，为何还要委屈自己去迁就那些差的。东宫后院是他放松舒心的地方，碧院是他的温柔乡，贺芸是他的床上妇、帐中妻。

宁㳐临笑了笑，他带着些冷意的手指摩挲贺芸柔软的侧颊，他嗓音温润，反问道：“你想叫孤来陪你吗？”吕嬷嬷是个很好的教习嬷嬷，她不可能没有教过贺芸那些规制。“想的，殿下会来吗？”贺芸抬手覆在宁㳐临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她好似眷恋地用脸轻微蹭了一下他的手指。哈，宁㳐临笑意愈盛，清雅俊逸的面庞是愉悦。他的贺芸会争宠了，多好，他自然是会应了她的：“会来的。”

小关子在宁㳐临身后了然地挑了挑眉，他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么些年，瞧得一清二楚，那两个何氏哪有翻身的时候，不然他也不会得罪得那么狠。姓何又怎么样？到了这东宫后院，何皇后也不可插手，哪个女子尊贵，还不是太子殿下说了算。

今晚儿有些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树叶上。贺芸叫宫人撑开了花窗，她坐在窗边的榻上，听着雨声，心头竟然奇异地静了几分。她手上拿着绣棚，这回倒是在绣腰封，上面描的是鹤的图案。小桃子和另一个宫女坐跪在榻脚处整理着繁琐的绣线。贺芸倒也没有用心绣，到时候不管绣成什么鬼样子，照样送给宁㳐临，就说她初学，一切都尽心尽力了。她现在倒是看得清楚明白，如果宁㳐临不护着她，她能被这几个姓何的给整死。何皇后、何良娣、何良媛都不是什么善人。那个李家村“何公子”更加是个披着好皮囊的邪祟玩意儿，把她弄进了东宫这个龙潭虎穴。冤孽，冤孽。

看着贺芸手中绣出来的半只胖鸟，吕嬷嬷笑得僵硬，她出口：“太子妃，您这个是要绣给太子殿下的吗？”未尽之言便是要不多练几次？这就算太子殿下收下了，也不可能戴得出去。“是的，这是本宫绣的第一条腰封，自然是想献给殿下的。”贺芸只当没有听出吕嬷嬷的意思。手下针线再添几笔，胖鸟的黑豆眼珠子就出来了。瞧瞧多可爱，贺芸内心赞叹道，她都不忍心给宁㳐临那个狗男人。

外头越来越黑，宫人添了几盏宫灯。小桃子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外头，语气有些焦急：“太子妃，您说殿下今晚还会来吗？”另一个叫小梨子的宫女点了点头：“万一被哪个不要脸面的女子勾走了该怎么办？”“先不说那两个新来的妾室，就是那柔院里也住着几个曾经献上来的江南瘦马。”小梨子越说越起劲，颇有愤愤不平之意。小梨子的年龄很小，约莫只有十三岁，性子也活泼，贺芸难免对她多出几分喜爱。

贺芸笑着放下绣棚，用指尖点了点榻角处小梨子的眉心，嗔笑地说道：“胡乱说些什么，胆子愈发的大了。”太子妃的眉梢眼角皆柔和了起来，仿若冰雪消融，化作了潺潺的春水，小梨子耳朵红了几分：“太子妃，那些事说出来都怕污了您的耳朵。”“那些个江南瘦马和那戏楼里唱曲的粉头是一个路数，都是学些不入流的手段。”贺芸倒没有瞧不起任何人的意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还不如江南瘦马有本事，人家好歹会琴棋书画。“本宫还是一个商户。”贺芸柔笑了下，接着绣胖鸟去了。小梨子垂首扒拉了下绣篮子里的绣线，努了努嘴：“您是太子妃，金尊玉贵的上人，刻上了皇家玉碟，现在哪能和商户这个词放在一起。”

“参见太子殿下！”殿外传来宫人恭敬的声音。珠帘被太监打起，太子穿着太子蟒服踏了进来。平日里头穿常服就足够气势逼人，这回更是冷厉华贵，凛若冰霜。看来政务确实很繁忙，宁㳐临连衣裳都未换。宫人纷纷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宁㳐临看着贺芸打算起身行礼，他坐在她塌边，手微揽她的肩膀，“免礼了。”他瞧见了贺芸手中的腰封，深蓝色的底料，贺芸好似羞赧地往他那边递了递，眼里柔情潺潺：“臣妾给您绣的腰封，忙活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