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太子妃驾到，妃嫔们瑟瑟发抖

何皇后用手抵着额头，缓缓说道：“何家要一个良娣和一个良媛的位份。”“呵。”宁㳐临启唇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好。”总归不过是多两个人待在东宫里罢了，若她们闹出了什么事，随便下个套、找个由头，就能将她们处理掉。

夜深人静，贺芸躺在宽大而精致的床榻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她现在的思绪乱成了一团，她侧了个身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姑娘，您可是要喝水。”宫女的声音从床帘外传来。“不用。”贺芸回道。“出去吧。”清冽凛冽的男声倏然从帘子外传出。“是，太子殿下！”宫女恭敬地退下。

床帘被缓缓拉开，贺芸的心头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往里头挤了挤，只留下一个微屈的背对着宁㳐临。她的腰被禁锢在两掌之间，轻而易举地就被拉入了一个布满清冷木质香的怀抱。这是贺芸第一次在极度清醒的情况下被宁㳐临揽在怀中。肌肤隔着衣料相接，她感觉到了灼热。殿内没有掌灯，贺芸看不清，她被温热的气息所包围，明明平日里是那样一个冷情的人。

“贺芸，你的力气好小。”宁㳐临的声音暗哑低沉，像是在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时隔两个多月，他终于再次将贺芸揽入怀中。他笑了一下，说道：“你终究还是属于孤的。”男子的身量极高，贺芸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笼罩在了身下。贺芸的手抵在宁㳐临的胸膛上，只怯生生地说了一句：“太子殿下，臣妾想睡了。”草，大半夜的，特意跑过来吓人！宁㳐临到底没有继续做什么，他低声说道：“你得习惯孤，怕什么，总会有那一天的。”

次日清晨，贺芸醒来时，发现宁㳐临早已不见了身影。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现在确实是有些畏惧和宁㳐临待在一起了。“何公子”这个人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太子殿下一言一行都带着一股压迫感。

“圣旨到！”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吕嬷嬷和名叫小桃的宫女赶忙伺候着贺芸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便一起到外头跪着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贺芸，淑慎性柔，性行温和，克娴内则……着即册封为太子妃，钦此！”宣旨的太监一脸谄媚地将手中的明黄圣旨交与贺芸：“太子妃，接旨吧。”一介商户出身的女子，在这宫廷之中，连宫女太监的身份都比她尊贵。谁曾想，她竟是手段极为超绝，一跃成为了太子妃。人的造化当真是妙不可言。

“谢过公公。”贺芸双手恭敬地接过圣旨，吕嬷嬷在一旁搀扶着贺芸起身。一股巨大的茫然和面对未知的惶恐如海浪般向贺芸席卷而来，她真的成为了太子妃！“奴婢/奴才参见太子妃！”周围的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起吧。”贺芸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妍丽的小脸上是强撑出来的淡然。“是！”宫女和太监们起身，恭敬地立着。

等贺芸回到碧院，坐到椅子上时，才发现自己已出了一身冷汗。“快去备下汤池。”吕嬷嬷看出贺芸的状况。“多谢嬷嬷。”贺芸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有些细碎的发丝都沾到了鬓角。“吕嬷嬷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她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贺芸那张依旧透着纯然的脸：“太子妃，老奴也是太子殿下派过来的教习嬷嬷。”“您要记住，从今往后您就是太子妃了，除了陛下、皇后娘娘以及太子殿下，再没有谁担得起您一声‘谢’。您可以赏赐他们，但绝对不可以谢过他们。”

“我……”贺芸微微蹙眉，俯视着吕嬷嬷苍老的脸。只见吕嬷嬷又摇了摇头：“太子妃，您该自称‘本宫’。”“本宫知道了。”贺芸启唇说道，柳叶眼中带着晦涩。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猛然又想起了在刺史府里那个被拖走的丫鬟，还有冯夫人那冷漠的眼神。封建社会的权势能够蚕食人的灵魂，它用无形的丝线捆绑住手脚，最终打造出一副能活动的躯壳。蓦然间，贺芸觉得手脚有些冰冷，仿佛有什么东西缠绕了上去。她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自己还能认得清自己吗？

……

东宫妃嫔的位分，从高至低分别是：太子妃、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奉仪。如今有了太子妃，其余的东宫妃嫔自然是要去请安问礼的。她们心中一个赛一个的不愿，她们哪一个的出身不比那贺氏好上千倍万倍，怎么就她成了太子妃？潘良媛走在最前面，脸上分外嚣张跋扈。她的母家是潘家，是仅次于何家的世家。几个奉仪在后头奉承着她。“潘良媛，依妾身说，这出身就已定了尊卑，就算一不小心飞上了枝头，也终究会掉下来。”“潘良媛，妾身等人皆愿意为您鞍前马后效劳。”一行人到了碧院的正殿内，按着位分高低坐下。这碧院乃是东宫最为华贵的院子，琉璃做瓦，白玉为底，大小色泽相同的珍珠串成了华美的帘幕。

她们到达之时，贺芸尚未出现。有人嘀咕了一声：“太子妃也委实好大的派头，妾身真是畏惧啊。”恰在此时，贺芸出现了。她身着乌金的云绣宫装，头戴玲珑点翠的头面，当真是华贵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