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子妃之位，岂容你点评！

宁㳐临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然而这笑意却未达眼底，没有丝毫温度：“你想要一个夫君，那孤就是你的夫君。”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太子妃的位置孤也给你，你往后得承担起东宫的一切。”按理说，太子妃之位本该留给何家的旁支嫡女，这样才能让利益纽带更加牢固。可是，先将这个位置给予贺芸也无妨。他在朝中的权力已经收拢得差不多了，何家与他有着血脉联系，是天然的同盟，这种联系轻易不会断裂。唯一棘手的是南王手中的军权，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慢慢来。南王毕竟是他的舅舅，行事手段总得温和一些。

“这是伪造的！是仿写！”贺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显然是极度的不可置信。宁㳐临的嗓音依旧温和，就像当初在闽县时的‘何公子’，他缓缓说道：“没有人可以证明。你也可以对簿公堂，但谁敢接你的诉状呢。”

对簿公堂，状告当朝太子？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在这世间，恐怕只有皇帝才有资格收取这样一份诉状。然而，在这朝堂之上，皇帝和荣王两人联手，其权势也仅仅是勉强能与太子抗衡。宁㳐临确实有着无法无天的资本。贺芸胸脯急剧起伏，左手紧紧地攥着那张文书，纸张被捏得有些发皱。她抬眸问道：“那臣妾和樊垣的婚书又算什么？”她与樊垣的婚书也是经过衙门登记的，绝不可能如此颠倒黑白。

一只宽大、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她左手的指缝插了进去。贺芸被迫展开了手掌，那份文书又轻轻落回了桌上。 “算什么？”宁㳐临把玩着她纤细柔软的手，慢条斯理、理所当然地说：“算一张没有人承认的废纸。”太子隽雍华美的脸上勾起一抹笑，他抬眸，意味深长地说道：“而且，那张废纸现在也应该没了。”不顺眼的东西，还是应该趁早毁掉。

贺芸昳丽的脸上泛起一丝苍白。她想收回自己的左手，但根本无法挣脱。指腹因为轻微的挤压而带着些许红润，就这样无力地攀附在男子的手背上。宁㳐临微微用力，根本没用上多少力气，她的指尖便微微翘起，露出那截白皙、惹眼的，属于他的。是的，属于他。

“那樊垣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个无辜的。”贺芸由着宁㳐临的动作，问出了她一直最关心的问题，这个问题一直压在她的心口，沉甸甸地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宁㳐临的姿态看起来十分放松，但又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他盯着贺芸紧张而又仓皇的小脸：“贺芸，你应该庆幸，你和那个铁匠还没有彻底完婚，所以他捡回了一条命。”如果当真已经彻底完婚，甚至是洞房花烛夜都已经过了，宁㳐临发誓，他真的会把那个铁匠剥皮抽筋，做成一盏灯笼！

“不要再在孤面前提起不该提的人了。”宁㳐临松开了擒着贺芸的手。他的声音明明淡然平和，可贺芸却从中听出了一股浓烈的戾气。她抿了抿唇瓣，轻轻点了点头。她心中暗想，看来樊垣是保住了性命。她用帕子擦了擦左手，那里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他刚才握着她的手那么久是做什么。贺芸低头不语，华美的步摇微微晃动，衬得她那张美人面更是光彩夺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甚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就算她对皇家再不了解，也清楚明白地知道，她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成为太子妃，宁㳐临就这样轻飘飘地将这个名头给了她。

小关子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到坤宁宫一趟。”“嗯。”宁㳐临微掀眼眸，他起身，缓缓地朝殿外走去。临走前，他留下了一句话：“贺芸，你要习惯东宫的生活。”贺芸静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走到殿外。她稍微远眺了一下，映入眼帘的皆是高耸入云的宫墙，她又抬头望去，只觉得连天都被框得四四方方了。她了解自己，她是个没出息的，面对这巍峨庄严的宫殿，她从心底里感到一种深深的畏惧。她觉得，她应该是习惯不了的。

……

坤宁宫内，何皇后难得地动了怒气。“你强行掳走了一个女子，本宫不会在意，随随便便给个位分就好。如果你实在喜欢那个寡妇，一个良娣的位份难道还不够吗！”是的，一个寡妇，而且是一个二嫁的寡妇！她得知消息时，还曾叹一声好手段，结果没想到，她那冷心冷情的皇儿，竟然要把太子妃的位置给这样一个女子！这样一个女子，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贞洁的品行，凭什么配得上！

“儿臣已经同父皇求了圣旨，圣旨应当明天就会到东宫。母后，事已成定局。”宁㳐临冷静地说道，微微俯身，亲自为何皇后倒了一杯茶水。何皇后端美的脸上显露出几分疲态，她甚至看都不看那杯茶水一眼，讥笑一声：“事已成定局！”“皇儿，那个女子是给你下了蛊不成？现在的太子妃，就是将来的皇后，她怎么配得上！”

宁㳐临从容地呷了一口茶水，清贵的眉眼被氤氲出的热气映照出虚假的柔意：“贺芸是个聪慧的，她会学会如何当好一个太子妃。”他确实有些失了理智，可现在回过神来，也并没有多少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