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妒火灼心太子截亲

“我是真的想娶您的！”小铁匠樊垣全然捧出了一颗真心，呈在贺芸的面前。说不被触动那是假的，贺芸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娇美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踌躇：“这种大事，我需要时间思考，不能立刻就决定。你说你有几家铁匠铺子，我不清楚，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亲戚我也未曾了解，我们才见过几面，你的品性究竟如何，我也难以揣摩。”“好的，好的！”樊垣见贺芸没有直接拒绝，心都快飞出去了，只顾着一个劲地点头。

……

时间缓缓流逝，两个月就这样过去了，时节也悄然进入了秋季。秋季确乎是个略带愁绪的季节，它不同于夏季的青葱，在某些时候，它预示着生命的流逝，以及寒冬之前的萧瑟。

宁㳐临的手下仍然没有找到贺芸的踪迹。这既有一部分归功于贺芸的谨慎和敏锐的直觉——她早已远离了闽县，买的庄子虽然签了转让文书，但并未到衙门过户，她打算等到年末再去办理。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闽县的白县令在接到太子指令后，故意拖延了搜寻的进程，甚至还帮贺芸掩盖了一些行踪。毕竟，越晚找到，功劳才越大。这并非能力不足，太子派出的搜寻人马不止他一个，他们都没找到，而他找到了，不就是大功一件吗？

贺芸开始着手绣制自己的嫁衣了。她已经同意了樊垣的提亲，也没有什么理由再拒绝。她难得遇到一位如此契合的结婚人选。是的，契合。贺芸是个不相信爱情的人，世上哪有那么多至死不渝的爱情？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说绣嫁衣，其实也不太恰当，她还雇佣了一位绣娘，自己在关键时刻添上几笔。若全部由她一人完成，恐怕这嫁衣也难以入眼。

在闽县的县令府中，李小淑看着手中的纸张，随后递给了白县令。她忍不住笑出了声，难以掩饰其中的不怀好意：“贺老板要成婚了，这是最好的时机。夫君，你这个时候将消息传给太子殿下，定能得到最大的利益。”李小淑先前是个不识字的，短短四个月内她就能将字认全，不得不说，她也是个有毅力、有心性的人。

白县令接过纸张，瞥了一眼后，便将其放在油灯上焚烧。燃起的烟雾让白县令那双眼显得更加精明冷静：“你就这么确定太子殿下对贺芸有意？”太子殿下那样的人，似乎天生就不该沾染情爱，应该一辈子冷心冷情下去。“当然确定了。”李小淑一只手扯着白县令的衣袖，等到白县令转过头来看她，她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太子殿下之前在李家村里看贺芸的眼神，就和你当初看你那位原配夫人一模一样。”白县令收回了在李小淑手中的衣袖，声音也冷了下来：“本官这就去传信。”

两日后，这封信件便呈现在了东宫的案几上。太子修长的手指恰巧落在了“成婚”二字上。“忘不了先夫，要守着前人度过余生。”“贺芸当真是把孤当傻子耍了。”小关子和张侍卫对视一眼，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太子阴戾薄凉的声音再次响起：“孤和贺老板关系匪浅，这新婚礼，孤亲自去送。”

秋高气爽，庄子里的作物也都成熟了，远远望去是一片金色的海洋。庄子里的道路两旁都挂上了红绸，今天是贺芸成婚的日子。双月双日的吉日，寓意着不散不悔，永结二人之喜。庄子内，贺芸坐在铜镜前，喜婆用两根细线为她绞面，口中说着感慨的话：“您真是我这老婆子见过最漂亮的新娘了。”贺芸穿着红色的嫁衣，梳着华美的发髻，金冠玉钗，她羞涩地笑了笑，仿佛画中的仕女活现在眼前一般。她今日无疑比往日更显秾艳了几分，描眉涂粉，抿上红色的口脂，叫人一看便心生慌乱，轻易就被摄了魂去。

喜婆放下了手中的线，将红盖头覆在贺芸的头上，嘴里还说着吉祥话：“祝你们夫妻二人永结同心……”“外面新郎迎亲也快到了。”喜婆牵着贺芸的手，扶着她跨过门坎。“跨过了门坎，将来坎坎都好过。”外面还有许多自愿过来帮忙的农家婆子，贺芸都借着分喜气的名义给了些银钱，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份心意。

喜轿旁，樊垣一身红色的婚服，紧张地来回踱步，端正淳朴的脸上已渗出了汗珠。他下意识地想用袖子擦拭，却被他的好友拦住，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帕子：“用帕子，怎么能用婚服擦汗？你这憨子！”“好的，好的！”樊垣头如捣蒜，接过帕子擦汗。“新娘子出来了！”一个婆子喊了一嗓子。樊垣的身子都僵硬了一般，眼里只容得下贺芸的身影——火红的婚服，遮住脸庞的红盖头。她真的要嫁给他了，她从此以后就是他樊垣的夫人了！樊垣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发涩干痒，他用手中的帕子擦干了手心的汗，再将帕子丢回了好友手中。樊垣的好友笑骂道：“没出息的憨子！”

“夫人，我扶你上轿！”樊垣搀扶着贺芸，小心细致地上了轿子。轿帘放下后，樊垣也骑上了马。他租了最好的马，高大伟俊，衬托着樊垣也显得几分俊朗。“起轿！”喜婆笑着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