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流涌动

这话听起来，明显带着反话！然而，冷令天却对眼前这位老狐狸的表现颇为赞赏。他说话时，既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过于平淡，而是带着一种关切的眼神看着冷令天。说白了，他就是在等待冷令天的表态，并非要彻底否定冷令天与许齐娜在一起的可能性。

冷令天觉得，许彦庆当官当得真是炉火纯青。实话实说，冷令天这几年怀念起早年的经历，才发现自己的父亲似乎并不擅长为官之道。自己在官场摸爬滚打三年，耳濡目染之下，他深刻体会到，为官之道，需要天赋。所谓“老天爷赏饭吃”，眼前的许彦庆便是如此。他的从政天赋实在太过出色，仅凭此刻的表现、表情和神态，就让人难以判断他究竟是刻意隐瞒，还是暗藏杀机。甚至连他内心的真实情绪，都无法捕捉。他没有刻意压抑自己的情感，也无所谓悲欢离合，不夸张，也不装作淡然处之，完全就是一副平淡如常的神态。稍微一笑，便如同沐浴春风，这种人总能给人一种毫无压力的感觉。

但是，冷令天深知，这仅仅是因为这场晚宴的基调在于相互试探。冷令天并不打算咄咄逼人，但他必须对眼前的这位“老东西”做出回应。冷令天叹了口气：“许叔叔，我实话实说，新蓝区企划案这件事，就算谢局长认罪，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我猜想她根本就不会认罪。”

许彦庆饮下一口酒，随后一屁股坐下，摆了摆手：“不谈她，咱们今天不谈工作。一谈工作就一脑门子官司，事情是做不完的。年轻人工作需要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你记住我的话，在市政大楼里做事，一定要把握好这个尺度。什么事情都激进地向前冲，是不行的。不仅‘天不遂人愿’，而且对自身也会有很大的损耗。做事讲究的还是能够‘水到渠成’。”

冷令天忍不住笑了：“许叔叔说得对，只是我和许叔叔看事情的角度有些不同。在我看来，有些事就是水到渠成；但在许叔叔看来，我这可能就是一些激进甚至冒进。”冷令天冷冷一笑，恢复了他那冰冷的面容，一股杀气隐隐流露。这让许彦庆忍不住咬了咬牙，随后他摆了摆手：“这么说，你更愿意在工作上更进一步了？那我只能提前祝贺你了。如果我女儿愿意跟着你，希望你要善待我的女儿。”

这位老者自己斟满了酒，他拒绝了冷令天递酒的好意。很明显，他喝酒的架势，如同战场上的两人，杯中酒便是两人的武器。老者看着冷令天，皱了皱眉头：“照你这么说，我倒觉得是我保守，是我落后了？”冷令天皱了皱眉，心想这老狐狸真是够厉害的，什么都不说，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说句不好听的，来这儿吃饭，难道真的是老丈人和女婿一起喝点酒，称兄道弟？

冷令天微微一笑：“许叔叔，要不我们说说过去吧？我记得我父亲那时候经常提起您……”许彦庆的表情骤然变化，连忙摆手：“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你父亲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个好样的。”冷令天端起酒杯，没有与许彦庆碰杯，而是径直仰脖喝下，重重地放在桌上，随后开始大快朵颐。

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不让我谈工作，但你嘴里处处都是工作，处处都是玄机！你要是不让我说过去，那你又不愿意让我说，那我就只能吃饭了。既然你请我吃饭，那我就狠狠地宰你一顿，就这么简单。他稀里哗啦地一阵猛吃，许彦庆端着酒杯，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许彦庆眼珠一转：“你现在还在张秀兰那边的办公室工作，这是对的。秘书处办公室副主任的工作并不轻松，但我猜想应该是一些外派的工作。回头你也可以出去见见世面！”冷令天稀里哗啦地一个人吃掉了那个蟹粉狮子头，也顾不上什么餐桌礼仪，伸出筷子就开始夹那条鱼。不过五分钟，他便将自己面前的肉菜挨个尝遍了。对于许彦庆所说的什么“外调”的事情，他根本无暇顾及。

等冷令天吃得差不多了，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的许彦庆，说道：“许叔叔，实话实说，我到这儿来其实有些失望，因为我想给你解决问题，您却不太同意。您还记得我们在警察局里谈过的新蓝区企划案的问题吗？如果这个案子想要尽快了结，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个人尽快承认所有的一切！但是这个人，现在在看守所里，恐怕一直都没有承认吧？您说这算工作吗？还是算我这个‘毛脚女婿’对您的回敬，或者是送的一份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