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官场暗流涌动

“要是早知您大驾光临，我定当放下一切事务，亲自前来迎接，怎能劳烦副县长屈尊等待。” 措辞恭敬，但孟海林眼中的寒意却越发浓重。

“你们的意思是，我打扰了你们的公务？抑或，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孟海林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瞬间让唐福民与曾鸣两人面色微变。

“呃，副县长，我们绝非此意。” 唐福民连忙开口，试图缓和气氛。

“我们当然热烈欢迎副县长的到来。” 曾鸣也紧随其后，脸上挤出几分谄媚的笑容。

“实在是怕您久候，我们心中过意不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解释得有些磕磕巴巴。

“够了。” 孟海林不耐烦地抬手打断，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过意不去？那最好的表现就是闭紧嘴巴，少说废话，多办实事，这才是我想看到的。”

“您说得对！副县长英明！” 唐福民与曾鸣异口同声，态度瞬间变得更加恭敬。

“快，上菜！别让副县长饿着了！”

“还有酒！赶紧把副县长最爱喝的五粮液端上来，得是最好的那几瓶！”

唐福民和曾鸣在席间忙碌而慌乱的身影，清晰地映照出他们对孟海林这位副县长的敬畏之心。然而，在这群人之中，却有一个例外——陈元。

孙钱国与李琴芬此刻正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官场之上，“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话，在此刻得到了最淋漓尽致的体现。他们邀请孟海林前来，这个决定，无疑是无比正确的。

孙钱国，作为教育局的副局长，即便组织这场饭局，也万万请不动孟海林这位副县长。之所以孟海林能够出席，全赖李劲的从中斡旋。昨晚，孙钱国就以李琴芬的名义，向李劲求助，希望能在调查工作中行个方便。李劲对此颇为头疼，并非不愿帮忙，而是顾虑到陈元的态度。

最终，李劲给孙钱国出了个主意：由他出面邀请孟海林，借孟海林的面子，让陈元知难而退。虽然请动了孟海林，但为了避嫌，李劲借口要去镇委开会，便让副部长唐福民代替自己出席这场饭局。李劲这一番精心安排，终于让孙钱国如愿以偿，借着孟海林的面子，将这场本该普通的饭局，抬升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高度。

看着曾经对自己咄咄逼人，甚至多次提出撤职的曾鸣，如今却在为孟海林殷勤地倒酒，孙钱国的心中涌起一股复仇的快感。他回想起昨日曾鸣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暗道：“就你，还敢提撤我的职？今天我请来孟海林，看你还敢不敢放肆！”

然而，就在孙钱国沉浸在报复的快意中时，一个念头让他警觉起来。曾鸣虽然“怂”了，但另一个人呢？他的目光立刻转移，落在了陈元身上。此刻的陈元，依旧双手插兜，站立在餐桌旁，神情显得漫不经心，仿佛这场席间的风波与他毫无关联。

眼见孟海林似乎并未注意到陈元，孙钱国抓住机会，端起酒杯，主动将话题引向了陈元。“副县长，按理说，我敬您这第一杯酒。不过，既然咱们县委书记的秘书也在场，我寻思着，这祝酒词，是不是应该由陈秘书来担当？”

孟海林闻言，眉头微皱。当他看向陈元时，那双眯起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哦？你要是不说，我倒还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位秘书。陈秘书，怎么还站着？你的酒杯呢？饭局开席，怎能少了酒？你若是不饮几杯，莫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李琴芬早就对陈元心生不满，此刻更是抓住了机会，毫不掩饰地嗤笑道：“陈秘书他，哪敢对您这位副县长有什么意见？他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明显是被您吓到了。”

“哈哈哈，” 孟海林爽朗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却带着一丝刺耳的回响，“怕我是应该的。毕竟，一个人如果胆子太大，什么都不怕，不知天高地厚，那可就有点不合规矩了。” 他朝着陈元招了招手，“陈秘书，我虽然是副县长，你也不用太过拘束，快坐下吧。你若是一直这样站着，反而显得是我怕你了。”

孙钱国和李琴芬脸上都露出了小人得志的得意表情，他们本以为陈元已经被孟海林的威势镇住，正等着看他出丑，谁知陈元却开口了，而且一开口便语惊四座！

“我没怕您，我只是有些意外，您会对这样的饭局感兴趣。” 陈元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早知道您在这里，那我可能就不会来了。”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陷入死寂。就连一直试图控制场面的唐福民和曾鸣，此刻也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元。孟海林的笑容瞬间消失，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刀锋一般射向陈元：“陈秘书这话，倒是挺耐人寻味的。你的意思是，你不欢迎我？”

“陈秘书怎么会不欢迎您呢？副县长您肯定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唐福民赶紧笑着出来打圆场，同时迅速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陈元递了过去，“陈秘书，既然来了，就别站着了，先给副县长敬杯酒吧。” 唐福民这一番操作，显示了他老练的控场能力，他不想让现场气氛进一步恶化，便想让陈元敬酒来缓和一下。

然而，陈元并没有接过酒杯，而是直接说道：“如果这是一场普通的私人饭局，我自然会乖乖地给副县长敬酒。”

“但我来之前就已经了解到，这是一场工作性质的饭局，目的是为孙副局长的调查工作提供补充。”

“如果副县长也是为这项工作而来，那我当然双手欢迎。”

“只是，如果在工作尚未完成，却要先喝酒，我个人觉得，这不太合适。”

曾鸣紧张地吞了口唾液，看向陈元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他觉得陈元此举，未免也太过于胆大了，竟敢对副县长如此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