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晚到即是权， 师徒过招 试探底线！

“你仔细想想，你参加过的任何一场会议，是不是所有参会人员都到齐了，唯独领导还没来？” 曾鸣继续开导道。“体制内的会议，都有这样的惯例。领导们并非不准时，而是习惯于享受那种掌控会议氛围的感觉。等到下面的人都到齐了，他再悠哉游哉地入场，这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也是领导威严最集中的体现。”

陈元听罢，如梦初醒，深以为然。他脑海中回想着以往参加过的会议，确实如此。领导太早到，只能独自坐在会议室里，显得有些呆板。可若是最后一个到场，就能营造出一种“一呼百应”的效果，好似所有人都翘首以盼他的到来。

想到这里，陈元不禁对曾鸣肃然起敬：“曾主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考编材料！我真是受益匪浅，受教了！”

下午三点整，教育局会议室里，早已座无虚席，各位局务成员都已到场。

三点八分，组织部部长李劲才姗姗来迟。当他发现陈元和曾鸣两位调查组成员尚未到场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晚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比他来得更晚的人！

十二分，陈元和曾鸣这才慢悠悠地走进会议室。当他们迈入会场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们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尤其让孙钱国感到难受至极的是，他看着陈元最后一个入场，不禁心头一震。曾几何时，被他轻视甚至瞧不起的废物女婿，如今竟然如此游刃有余地端起了领导的架子！这种落差感让他内心涌起了几丝担忧与害怕。他清楚地记得，陈元曾被孙钱国一家三口肆意欺压。虽然现在陈元已经和孙小绵离婚，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转过头来报复孙钱国呢？毕竟，陈元如今拥有着决定孙钱国前途命运的权力，怎会不利用这个机会施以报复？

就在孙钱国坐立不安、担惊受怕之际，李劲终于宣布会议正式开始。“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今天的会议吧。”他扫视了一眼在座众人，继续说道：“本次会议的议题，是对孙钱国同志失职问题的调查。”

李劲转向孙钱国，语气不容置疑：“孙副局长，请你先就此次事件，汇报一下你的情况。”

孙钱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内心的紧张，然后将那次教师讨薪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他尽量将自己描绘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那些前来讨薪的教师则成了惹事生非的肇事者。“各位领导，各位同志，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他语气诚恳地说道，“我知道，那次工作中我做得不够妥当，导致教师们情绪有些激动。虽然最终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但我的初衷是好的，我只是在尽一个副局长的本职工作。只是当时情况变化太快，我实在没有预料到那些教师在讨薪问题上会如此激进。我恳请各位领导同志能够理解我的难处，尽量考虑从轻处理。”

孙钱国一番陈述完毕，李劲便看向教育局局长郑逢才：“郑局长，您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吗？”

“这个嘛……”郑逢才抚了抚胡须，慢悠悠地说道，“我暂时没有太多的看法，我想先听听其他同志的表态。”他巧妙地将问题抛给了他人。

曾鸣当即接过话头，语气锐利地说道：“孙副局长毕竟是您的下属，他工作上出了差错，您身为领导，总得率先给个意见吧？不然我们几个表态，也没有一个参照的依据。”

“曾主任说得对。”郑逢才点了点头，承认道，“我是局长，这件事情我确实有一定的责任。但问题在于，事发当时我并不在场。我那时还在市里，与市教育局的吴亮局长一同讨论教育改革的相关方案。关于孙副局长的失职问题，我并不知情，了解得也不多。”

郑逢才这一番话，当真是滴水不漏，水平极高。就连陈元也不禁暗自赞叹，难怪赵晚晴对郑逢才评价如此之高，原来这位老先生确实有几把刷子。郑逢才这番话，看似在解释他当时为何不在场，实则是在拿市教育局局长吴亮充当挡箭牌。孙钱国的工作确实出了问题，郑逢才作为局长，理应表态。但恰恰因为当时他正在与市局领导碰头，所以即使他现在不表态，也完全合情合理。

“当然，我身为领导，总得给出几点意见。”郑逢才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觉得吧，孙副局长在工作上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过他犯的错误也不是特别大。该处罚还是要处罚的，只是在处分力度上，可以考虑从轻一些。毕竟，处分的目的不是惩罚本身，而是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才是关键嘛。”

郑逢才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在座的各位同志还有其他意见，都可以拿出来说说。孙副局长失职问题的最终处理，还是由你们几位领导来共同决定。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左右你们的意见，你们也无需顾虑我。大家要充分发扬民主精神，畅所欲言嘛！”

郑逢才这番话，说得十分巧妙，既表达了意见，又巧妙地将自己置身事外，恰如其分地淡化了他与这次局务会的关系。

曾鸣见状，没有再继续追问，李劲也只好转而询问其他几位局务成员的意见。另外两位副局长陆续表态，他们的意见与郑逢才如出一辙，都认为应该给予处分，但不能处罚过重。

然而，在座的几位教育局党组主任，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更为严肃的处理意见。“我们有几句话要说。”其中一位主任开口道，“孙钱国同志犯的错误，现在看来后果并不算特别严重，但我们不能回避问题的本质。他失职就是失职，这一点我们不能忽略。”另一位主任接着说道：“我们这些干部，只有把工作干好了，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