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魔难渡

“一点小意思，只说了句‘你是杀人凶手，你会遭到报应的’，谁曾想，那女人竟问我是谁，还说要亲自见面，把话说清楚，甚至提出给我一笔封口费？”楚秀晴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简直可笑！竟敢忘了我？还扬言要‘打掉我的狗头’！你说，一个将死之人，怎能如此口出恶言，简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10号那天，我约她在学校附近见面，将她绑回家，一直折磨到15号，最终将她钉在了一处废弃的工厂里。”

“你太残忍了！你难道没有心吗？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吗？”顾运鹏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你凭什么这样质问我？”楚秀晴反唇相讥，语气中同样充满了怒火，“你这样问我，这样和我说话，你觉得自己像个人吗？”

“楚秀晴，请不要激动。”尹洋温和地开口，“我们希望你能详细地讲述你的犯罪过程，这算是你主动配合我们的工作。”

“哈哈哈！”楚秀晴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好吧，看来你们都欣赏我的‘艺术杰作’！”

她笑得前仰后合，随后，笑容渐渐隐去，沉浸在回忆之中。

10号那天，楚秀晴与王巧巧如约来到一条偏僻的巷子。那巷子年代久远，早已被监控摄像头遗忘，成为一片完美的“盲区”。楚秀晴趁机将王巧巧打晕，然后将其拖回了家中。

带回王巧巧后，楚秀晴开始了长达数日的折磨，直到14号深夜。之后，她将奄奄一息的王巧巧带到了一处废弃的工厂，而王巧巧的生命，最终在15号凌晨画上了句号。

王巧巧在那几天里，遭受了楚秀晴非人的辱骂和残酷的鞭打。更甚者，楚秀晴扒光了她的衣服，拍下视频并上传至网络。就在刚才，徐绍辉通过特殊技术手段，从被屏蔽的网络深处找回了那些视频。画面之残忍，尺度之暴力，令人触目惊心。

楚秀晴用锤子一下一下地砸断王巧巧的手指，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为了让折磨能够继续，楚秀晴甚至在王巧巧奄奄一息时，给她敷上止血粉，以免她因失血过多而过早死去，从而影响了她“尽兴”。

听到这些令人发指的细节，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唯有楚秀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兀自大笑。

尹洋突然也笑了起来，他缓缓站起身，目光直视着楚秀晴，缓缓说道：“然后，你就用红色的丝绸将她吊起来，四周摆满蜡烛，烧着纸钱，进行祭祀，对吗？”

尹洋的反应出乎楚秀晴的意料。她没有感到丝毫的惊恐，反而与尹洋一同笑了起来。这种意想不到的同步，让她忍不住回应道：“我，我是在祭祀我的女儿。”

“我们很同情你的过去，”尹洋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复杂，“你所经历的苦难，常人难以承受。但是，我们同样憎恨你。恨你擅自剥夺了他人的生命，你已经被魔鬼彻底支配了。”

“众生皆苦，神佛不渡。可这是否意味着，你必须选择与黑暗同归于尽？”尹洋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敲击着楚秀晴的心房，“在黑暗中愤怒咆哮的小丑，并非是那个渴望母爱的‘小谋’所期望看到的妈妈吧？”

这句话仿佛击中了楚秀晴内心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她再也无法维持那份扭曲的平静，瞬间崩溃，放声痛哭起来。

又一个阴沉而寒冷的夜晚，所有的恩怨纠葛，似乎暂告一段落。

尹洋回到家中，一夜未眠。次日清晨，他躺在床上，习惯性地刷着手机。新闻推送里，关于“王巧巧案告破”的信息铺天盖地，占据了所有人的目光。

尹洋心中百感交集。网络上，网友们的评论褒贬不一，众说纷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看法。然而，其中一条简短的评论，却深深地吸引了他的注意，让他赞赏有加：“为知全貌，不予置评。”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沉浸在思绪中的尹洋拉回了现实。

“醒了吗？起来吃早饭吧。”是尹洋的母亲。

“我醒了，马上就来！”尹洋应了一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发了会呆。他起身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窗外是蓝天白云，一派明媚的好天气。

尹洋急忙下床洗漱，家里的狗狗“饺子”也醒了，它兴奋地围着尹洋的门口，用“汪汪”的叫声和挠门声撒娇。

洗漱完毕，尹洋走出房间，饺子依旧热情地与他嬉闹。

“你这黑眼圈挺重啊，怎么回事？昨天没睡好？不是说案子破了吗？”尹洋的母亲关切地问道，“你这孩子，就是太操心了！”

尹洋听着母亲的絮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你这个老太婆，大清早的就知道唠叨！快吃饭！”尹洋的父亲则在一旁打趣道。

就这样，一对“冤家”父母相互斗嘴，一个乖巧的狗狗，一群可靠的朋友，尹洋觉得自己此刻拥有了最简单的幸福。

常平市特案组。

尹洋走进办公室时，顾运鹏早已等候多时。

“洋哥，你也来这么早啊？”顾运鹏笑嘻嘻地打招呼。

“啊，是啊，昨晚被我妈从睡梦中‘砸’醒的……”尹洋摇了摇头，撇了撇嘴。

他随意地躺进办公椅，摸了摸鼻子，突然想起昨天的细节，问道：“对了运鹏，你昨天在宋国锋办公室的时候，是怎么了？”

顾运鹏一愣，随即笑着挠了挠头，试图掩饰一丝尴尬：“没什么事，就是，就是上学的时候，我也是被我爸妈‘塞’进来的……然后……”

“你小子！”尹洋无奈地笑骂道。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肖桐心却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把两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尹洋问道。

“咳咳咳咳……跑急了，跑急了！”肖桐心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接着说道，“洋哥，我，我只是过来表达我的崇拜的！”

听到这话，尹洋脑门上的问号瞬间叠加，而顾运鹏也同样一脸茫然，不明白肖桐心此举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