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疑犯瘫痪,疑点重重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3012更新时间:25/09/14 02:06:09
“他……真的不能是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吧?” 我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口中喃喃道。
陈警官轻轻点了点头,神色严肃:“没错!郑勇半年前就因为脑血栓而瘫痪在床,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觉,日常起居都需要郑凯旋照料。从生理条件上来说,他确实不具备作案的能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根据我们走访调查,这起事件大概发生在半年多前,也就是郑兰去世的时候。有一天,郑勇在自家老房子里跳大神,突然间就晕倒了。送到医院后,诊断结果是脑血栓,而且医生说他恐怕活不了几年,毕竟,大多数脑血栓患者的寿命也就在七年左右。”
我追问道:“陈警官,郑勇在瘫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或者表现?”
陈警官沉思片刻,随后摇了摇头:“据村民们说,郑勇一直以来都那样,帮人看看病,收点香火钱,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不过,有一点倒是挺有意思的,郑勇在得知女儿去世的那天,表现得格外平静,好像一点也不伤心。更奇怪的是,在女儿去世后,他依然在村子里跳大神,可没过多久,他就突然晕倒,确诊脑血栓,从此瘫痪在床,再也无法下地。”
听到这番话,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陈警官,我想去看看郑勇,可以吗?”
陈警官欣然应允:“当然可以,那咱们马上就出发,现在一起去。”
随后,我和陈警官以及另外两名警察同志,坐上了一辆警车。目的地是郑勇所在的村庄,距离黑城约半小时路程。
一路上,车窗外的景致如流光般飞逝,我的思绪却如同被风卷起的落叶,纷乱而飘忽。郑勇,这个看似平凡却又充满神秘的农村老汉,他的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是女儿的惨死让他心如止水,还是他早已看淡生死,将一切悲欢离合都视为过眼云烟?又或者,他的瘫痪并非偶然,而是与这起连环杀人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猜测和假设,每一个都像是迷雾中的一点微光,试图照亮前方的道路。
大约半小时后,警车缓缓驶入了郑勇所在的村庄。正值中午,许多村民吃过午饭,便三三两两地坐在村口的树根旁闲聊、下棋。当警车出现时,村民们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围拢过来。
我和陈警官一行人下车后,我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围观的村民,开口问道:“请问,你们知道郑勇家在哪儿吗?”
一位大约六十多岁、穿着黑色棉裤的老太太热情地回应道:“俺知道,俺带你们去呀。” 农村人大多淳朴,也热衷于看热闹,这份热情倒是令人意外。
老太太领着我们往村子深处走去,一路上,她好奇地打听着:“警察同志,你们去郑勇家有啥事儿啊?他们家犯事儿了还是咋的?”
陈警官十分谨慎地回答:“没,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大妈,您了解郑勇这个人吗?”
老太太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这些城里人真会说话,还了解。反正俺就知道,郑勇是大仙,可有本事嘞!特别会看邪道病。”
老太太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大概是十几年前吧,俺家孙子天天哭,怎么治都治不好。就是郑大仙儿去俺家给孙子叫了叫魂儿,当天晚上俺孙子睡得可踏实了,从那之后,晚上再也不哭了。”
她又接着说:“还有我们村儿的老刘头儿,前些年媳妇儿死了,从他媳妇儿死后,老刘头儿就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他媳妇儿在梦里头哭。后来也是郑大仙儿给看的,说老刘头儿的媳妇儿没名没分,在黄泉地府没有家人,孤苦伶仃地受人欺负,所以让他给媳妇儿迁个坟就好了。”
“老刘头儿跟他的媳妇儿是二婚。他之前有个老婆,是原配,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可是头婚老婆死得早,三十出头就没了,就埋葬在老刘家的祖坟里。后来老刘头儿再娶的这个女人,是个外地的黄花闺女,家是山沟沟里的。这女人嫁给老刘头儿后,又给他生了两个闺女。这个女人的大闺女嫁到了外地,她就是去大闺女家里伺候月子,结果突然犯病,死在了外面。尸体也在外面火化了,骨灰就放在外地的火葬场,一直没有买坟地埋,毕竟现在的坟地太贵了。”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侧耳倾听,脑海中却在飞速运转。郑勇,一个靠“跳大神”、“叫魂儿”为生的“大仙”,又经历了女儿的突然离世,接着自己也瘫痪在床。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因果?他女儿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
我们跟着老太太穿过几条蜿蜒的小巷,终于来到了一处略显陈旧的院落。院门紧闭,显得有些寂静。陈警官上前敲了敲门。
片刻后,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沉稳。他正是郑勇的儿子,郑凯旋。
“陈警官,这位是?” 郑凯旋看向我,目光带着一丝疑惑。
“这是我们单位的……朋友,想来拜访一下你父亲。” 陈警官解释道。
郑凯旋点点头,侧身让我们进去:“请进。”
我们走进院子,一股淡淡的药味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但收拾得还算干净。一位老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眼神浑浊,正是郑勇。
“郑大爷,我们是……” 陈警官上前打招呼。
郑勇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皮,似乎并没有多少反应。
我注意到,郑勇的床头摆放着一些草药和符纸,旁边还有一个沾满灰尘的算盘。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曾经的“职业”相呼应。
“郑大爷,您女儿郑兰的事情,我们一直在调查。” 陈警官继续说道,“您女儿去世那天,您在家中跳大神,然后不久就病倒了,是吗?”
郑勇缓缓转过头,眼神似乎聚焦在我身上,然后又移向陈警官,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郑凯旋在一旁解释道:“我父亲现在说话很困难,自从生病后,他的喉咙就一直不太好。”
我走上前,看着郑勇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试图从那浑浊的光芒中捕捉到一丝信息。“郑大爷,您女儿的死,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郑勇的嘴唇再次动了动,这一次,我依稀听到一个模糊的音节。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床边的一个角落。
郑凯旋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那里只有一个旧的木箱子。“父亲,您是说这个箱子吗?”
郑勇用力地点了点头。
陈警官和另外两名警员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木箱。箱子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些旧衣服和泛黄的纸张。
然而,在我仔细翻看这些纸张时,我发现其中夹杂着几张有些潮湿的、看起来像是手写笔记的纸张。笔记的字迹有些潦草,但依稀能辨认出一些内容。
“……阴阳相隔,鬼魂怨念……坛前血光,祭祀邪灵……”
“……符咒失灵,妖邪侵体……七日轮回,命悬一线……”
这些零散的字句,像是在揭示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将笔记递给陈警官,低声说:“陈警官,你看这些。”
陈警官接过笔记,仔细看了看,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些笔记……像是某种仪式记录。” 我继续猜测道,“特别是‘祭祀邪灵’和‘妖邪侵体’这几个词,感觉不像是在描述普通疾病。”
郑勇看着我们手中的笔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父亲,这是什么?” 郑凯旋看着父亲,又看向我们,满脸困惑。
“郑凯旋,” 陈警官看向郑凯旋,“你父亲在生病之前,除了给人看病,还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人或者事?”
郑凯旋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父亲一直就那样,除了邻里之间偶尔帮帮忙,没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女儿,也就是我父亲的孙女,去年得了一种怪病,一直不见好。我父亲就到处找偏方,后来还请了一个据说很懂‘邪道’的人来家里,说是要‘驱邪’。当时我父亲还拿了不少钱给那个人。但是,之后我女儿病情也没什么好转,倒是没多久,就听到我父亲说他生病了。”
“谁请来的?叫什么名字?您记得吗?” 我立刻追问道。
“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什么‘道长’之类的,具体名字真的不记得了。当时我父亲只说是他认识的一个老朋友介绍的。” 郑凯旋皱着眉头回忆着,似乎想挤出更多细节。
“那您父亲生病后,您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比如,他对女儿的死,真的就那么平静吗?” 我继续深挖。
郑凯旋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说实话,我父亲他本来就比较内敛,不太爱表露感情。女儿去世那天,他确实表现得挺平静的,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只觉得他可能是有什么自己的悲伤方式吧。后来他病倒了,我就一心照顾他,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
我看着病床上虚弱的郑勇,他的沉默,他的瘫痪,以及这些零散的笔记,都像是在指向一个扑朔迷离的真相。他究竟是受害者,还是隐藏在幕后的真凶?还是,他与这起案件有着某种无法言说的联系?
陈警官示意我,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临走前,我看了郑勇一眼,他的眼神依旧浑浊,但似乎在黑暗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回程的警车上,我陷入了沉思。郑勇的瘫痪,他女儿的死亡,以及那些神秘的笔记,都像是散落的棋子,等待着被重新摆放,才能拼凑出完整的局面。这个看似瘫痪在床的老人,他的过去,或许才是解开连环杀人案谜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