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皇叔偏爱，怒赞“野丫头”

“即便那幕后黑手是个正常人，哪怕像双生怨血案里的管家长子那样，李夜也绝不会将自己和秦卿的处境置于险境。然而，这回的第二凶手，却是个不计后果的狂徒，这般癫狂的行径，硬生生逼得李夜在办案思路上，也开始天马行空，甚至，隐隐透着一股子扭曲的影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李夜的神情骤然放松，脸上竟勾起一抹浅笑。“启禀皇上，臣办案多年，迄今为止，从未冤枉过一个无辜，也从未放过一个恶徒。您尽管放心，待到案情水落石出，真相自然会大白于天下。至于其他，还请您全权交由臣来处理！”

“好大的口气！朕将此案交予你多久了？看看这眼瞅着夏天都快到了，你们连凶手的毛都没摸到一根，竟还有脸让朕放心？”明德帝的语气中满是质疑。

“诶？”李夜挑了挑眉，悠悠说道：“话虽如此，但臣可以肯定，这数月来，凶手已然没有机会再犯案。这么一对比，至少臣和那个天杀的混蛋，算是打了个平手吧？没有功劳，总该有苦劳。这怎么说，也算是咱们六扇门的一份功绩，不是吗？”

“噗嗤！”明德帝被李夜这番话逗得忍俊不禁，低声笑道：“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朕倒是头一次见到，你李子正也有这般不知谦虚的时候。”

许是觉得李夜的话并非全无道理，明德帝舒展了一下手臂，迈步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罢了，横竖案件侦破前的证据，本就有可能在最终被推翻。既然案子已经交给了六扇门和大理寺，你，顾淑，还有秦卿，尽管放手去办，不必顾虑太多。”

他斜睨了李夜一眼，又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不过，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若是凶手还没捉拿归案，你却将自个儿的身体给拖垮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臣省得。秦卿常常会给臣烹制一些滋补的药膳来强身健体。再说了，她一个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和那些千牛卫们一同巡街办案，从未抱怨过一句辛苦。臣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总不能在她面前示弱吧？”李夜语气中满是自豪。

被李夜这么一说，明德帝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在大明宫蓬莱殿初次相见的女子。她聪慧灵动，巧舌如簧，却又带着一股子粗俗野蛮的劲儿。

身为帝王，明德帝鲜少会对某个女子念念不忘，纵然他对秦卿颇有好感，却也未达到心悦的程度。然而，世人总道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偶尔想起秦卿，他心中难免会涌起一丝莫名的酸楚。此时听李夜提及秦卿时，语气中流露出的骄傲，他忍不住带着一丝揶揄地讥讽道：“那‘野丫头’也算手无缚鸡之力？我看，‘母大虫’倒还差不多！朕几个月前见她时，瞧着她那浑身是肉的样子，比你还壮实得多，估摸着你累瘫了，她还能活蹦乱跳呢！”

李夜听闻此言，顿时语塞。

他的蓁蓁，怎会如此不堪？母大虫？那明明是直爽洒脱！还有，什么叫浑身是肉？蓁蓁从来都不胖，只是稍微圆润一些罢了。

横竖都是他李夜的妻子，只要他李夜喜欢便好，又关皇上什么事？

他本想反驳几句，话到嘴边，却听明德帝又开口道：“还有顾淑。他毕竟是大理寺少卿，住在六扇门，这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今日御史大夫已经开始上奏弹劾，称六扇门与大理寺职责划分不清。朕寻思着，凶手已经数月未曾犯案，顾淑也不能一辈子都住在你们六扇门。故而，这两日就让顾少庆回去吧。反正凶手只猎杀年轻的夫妻和手足，顾淑形单影只，凶手应当不会盯上他。”

明德帝此言，确实有其道理。顾淑自己也早就不想再继续住在六扇门，曾多次提出要搬回去。就连李夜，也未曾料到凶手竟然能如此隐匿数月而不露踪迹，因此，在未加深思熟虑的情况下，李夜便点头应下了此事。

陪着明德帝在御花园里悠闲地散步了数圈，眼见明德帝脸上的笑意渐渐浓郁，李夜见缝插针，试探着问道：“皇上，您看我与蓁蓁的婚事……”

提到此事，明德帝总觉得头疼，偏偏李夜是个认准了就不放手的性子。今日叔侄二人气氛正好，明德帝先前又是训斥又是敲打，连气都有些生不起来了，索性敷衍地说道：“你终究是朕的亲侄儿，那秦卿身份卑微，怎能配得上你？不过，既然你如此喜欢，朕便允你，待此案真相大白之后，娶秦卿为……”

话还没说完，李夜“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纳头便拜。“谢皇上！谢小叔叔！小叔叔您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大好人，烨儿将来一定对您言听计从，为您养老送终！”

不等明德帝有任何回应，他又“骨碌”一声爬起身，转身便跑。“皇上，趁着热乎，臣这就去向蓁蓁的义父提亲！您金口玉言，侄儿一定会在本案结案后，将蓁蓁迎娶进门，给您当个侄儿媳妇！”

望着李夜那越来越远的背影，明德帝瞠目结舌。

他到底说了什么？这小子竟然敢如此肆意曲解他的意思？他明明想说的是，“你既喜欢，朕便允你，待此案真相大白之后，娶秦卿为妾”！

高臣良看到李夜跑走的方向，又瞥了瞥明德帝那张黑如锅底的脸，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过，他当初欠了李夜一个人情，此时倒也该为李夜和秦卿说两句好话。“皇上，您不觉得李大人他……变了许多吗？”

“是变了，”明德帝咬牙切齿地说道，“变得粗俗不堪，毫无斗志！”

“可是，李大人的眼睛，却比以往更加明亮，整个人精神头也比以前足，仿佛年轻了十几岁一般。皇上，说到底，李大人也不过才二十岁而已。”

明德帝闻言，浑身猛地一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