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疑云重重！死人竟是凶手？

昔日先帝尚在争储的关键时刻，为求政绩，毅然领兵出征。阿史那古，感念先帝知遇之恩，甘愿冒死追随，率领唐军一路摧枯拉朽，将突厥主力打得溃不成军。此战，不仅为先帝奠定了太子之位，更让阿史那古因功受封“神勇将军”。

及至先帝登基，即便大唐末年国运日衰，阿史那古初心不改，对先帝始终忠心耿耿。正因他力排众议，忠心护卫，才导致明德帝在玄武门之变时，身陷险境，差点在那场血腥的宫廷政变中化为一抔黄土。

然而，事情蹊跷之处便在于此。明德帝虽命悬一线，却被赵敬业所救，安然无恙。而昔日忠诚的阿史那古，却在那场变乱中，命丧于李夜的刀下。换作旁人，明德帝或许还会心存疑虑，但亲眼目睹斩杀叛贼的是李夜，他便深信不疑，断无差错。那么，一个早已魂归西天之人，又怎会在五年之后，摇身一变，重现人间，残害无辜百姓？

“难道……有人假冒阿史那古？”明德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委婉地向李夜试探。

“并非如此。”李夜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经过严密查探，确认凶手正是阿史那古本人。”

“可阿史那古不是在那场叛乱中，被你亲手斩杀了吗？”明德帝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陛下所言极是，臣最初也是这般认为。”李夜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彻底的地排查了近三十年来所有参战将士的名录，从陌刀的形制、重量、刃口，到凶手的身形、力量、速度，乃至出刀习惯等多个维度进行比对验证，最终发现，唯有阿史那古，其特征与凶手最为吻合。”

“你的意思是……”明德帝的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分，带着一丝惊惧：“阿史那古化为了厉鬼作祟？又或是死而复生，回来寻仇？”

“都不是。”李夜一字一句地剖析道：“我们大胆推测，阿史那古当年，根本就没有死。”

“这如何可能！”明德帝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豁然站起身来，失声惊呼：“当年在场的所有将士，都亲眼看到，你的大刀刺入了他的心脏，几乎将他拦腰斩断！”

“确有此事。”李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语气却陡然转为深邃：“正因当日，臣那一刀精准地刺中了阿史那古的心脏，所以才对他已死的判断深信不疑。然而，秦卿这几个月来，反复推敲案情，最终得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阿史那古的心脏，极有可能并不在胸腔的左侧。”

“心脏不在左侧？”明德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那它还能长到脑袋上去不成？”他勃然大怒，几乎是吼了出来：“我就知道是秦卿那个小娘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李夜啊李夜，你究竟有没有脑子？这样荒唐的鬼话，你竟然也信？”

“臣以为，秦卿所言并非虚妄之语，更非无稽之谈。”李夜的态度异常坚决：“因为不久前，秦卿在医馆中，曾医治过一名患有先天性心疾的病人。那名病人的心脏，恰好就长在右侧胸膛。秦卿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是否准确，又翻阅了大量古籍，结果发现，在古老的医书中，的确确切记载着，世间存在天生心脏异位，长在右侧之人。”

“所以，如果阿史那古的心脏真的长在右侧胸膛，那么当年他被丢入乱葬岗后，很有可能只是假死。之后，他又被另一位神秘凶手所救，并在接下来的六年里，一直被此人秘密藏匿。”

李夜的这番言论，无异于天方夜谭，让明德帝错愕不已，脱口问道：“此事，可有任何证据佐证？”

李夜的目光黯淡下去，最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确凿的证据。”

确实，目前一切都只是推测。他今日所言，不过是这几个月来，他和秦卿、顾淑三人，凭借零星线索，一点点拼凑出来的推理结果。

然而，这并非凭空想象，更非捕风捉影。首先，本案的幕后真凶，拥有极强的隐忍能力。在“双生怨血案”中，此人便能将管家长子掌控于股掌之间长达近二十年。既然他能在隐秘的山洞中将管家长子藏匿如此之久，又怎会不能将阿史那古，藏匿在某个不知名的山洞中五年甚至六年之久？

其次，此凶手似乎对道教有着异乎寻常地崇拜，对“羽化成仙”之事颇为热衷，并且极为注重仪式感。这便解释了为何在“双生怨血案”中，会给已故且被肢解的管家双生子灌下水银；又为何在本案中，第一凶手将男性受害者全部做成无头雕像，女性受害者整齐码放后，他还会刻意营造出“阴阳路”的梦境，仿佛能助人升天一般。

其三，此凶手在作案时，偏爱使用曼陀罗和砒霜。无论是“双生怨血案”还是“阴阳路”案，凶手最惯用的作案手法，几乎都是下毒。

可惜的是，纵然线索再多，嫌疑再大，这一切都无法成为直接呈堂证供。因此，李夜无法将这些零散的蛛丝马迹，一一细致地向明德帝全盘托出。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李夜甚至不敢向明德帝，乃至秦卿和顾淑透露。那就是，阿史那古每次杀人，为何总是偏爱选择正值壮年的夫妻，或是血脉相连的兄妹？

倘若这幕后真凶并非针对他李夜，也未曾挑衅秦卿，李夜或许还不会往自己身上对号入座。但那凶手的针对性实在太强了。无论是“六子案”还是“白茗案”，他（她）都肆无忌惮地将秦卿推到风口浪尖，这怎能不让李夜胡思乱想？

阿史那古此人，头脑简单，对于曾恩待他的人，他会如同忠诚的犬只般誓死追随。那么，对于当年亲手“杀死”他的李夜，他难道不会心存复仇的执念？若是有，还有什么比砍下仇人的头颅，并连同他心爱之人的头颅一同献祭，更能一解心头之恨的呢？

因此，那些无辜被杀害的年轻夫妻和兄妹，极有可能是为了替他李夜和秦卿挡灾而死。那幕后真凶，正在一步步地“驯化”阿史那古，通过这种残忍的方式，不断强化他心中的复仇之火，企图借阿史那古之手，最终将他李夜和秦卿彻底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