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湖边惊变，真相初现

云岚累得脸皮发青，却依然上气不接下气道：“头……头儿，在……在水里，秦衙役……秦衙役被水草缠住……”不等他说完，顾淑已“扑通”一声跳进湖里。白茗眼皮一阵乱跳。貌似，顾少庆方才说他帮倒忙，专门阻止他下水救人，怎地这会子，他自己毫无章法、乱七八糟？几名千牛卫听说李夜和秦卿被水草困住，均自告奋勇下水。才要行动，湖面又是一阵翻腾，李夜竟抱着秦卿上来了。众人大喜，便是常州府衙和丹阳县衙的人也七手八脚上来帮忙，眨眼功夫，便将李夜、秦卿和顾淑都拉了上来。李夜上岸后不看任何人，迅速抱着秦卿走到干爽之处坐下，然后让秦卿趴在自己膝头，对着秦卿的后背便是一通猛拍。白茗已被千牛卫们救醒，看着李夜的动作心疼得眼角直抽搐，却又不敢打断李夜施救，湖边明明聚集了五百多人，这一刻却安静得落针可闻。一下、两下，李夜一连拍了十几下，白雯忍不住泪流满面，秦卿仍无醒转迹象。围观百姓中也不知是谁实在忍受不住这等压抑气氛，不由嘀咕道：“已经死了吧？做甚还要救？”他的声音并不大，在静谧的翡翠湖边却震耳欲聋，一时间，无数双眼睛都循声望去。而尚未找到说话之人，便听“轰隆”一声，一块半人高的巨石陡然凌空而起，竟在半空中碎成无数小块，纷纷跌进翡翠湖中去了。这一变故惊得人人色变，有眼力过人者，瞬息间已看清乃是李夜所为，皆像看见鬼了一般瞪着他连连后退。顾淑武功平平，并未看清李夜的动作，却也猜得出这是李夜杰作。正待询问，便听李夜比三九飞雪更加冷萧的声音缓缓响起：“今日本官以此石为证，但凡方才参与闹事者，不管是谁，结案后自回衙门领一百军棍，若有违者，本官定让他如此石，死无葬身之地！”这哪里是朝廷钦差说出来的话？强横霸道的简直堪比河患水匪。然五百人目瞪口呆看着李夜，竟无一人敢出声反驳。顾淑的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蚊子，他平素最讨厌李夜身上这股匪盗做派，可此时此刻，眼睁睁看着李夜有条不紊，不间断给秦卿施救，他却只觉鼻子发酸。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李夜拍出第三十掌时，趴在他膝头的秦卿“咔”地一声，呛出两口水来。白茗和白雯同时扑过去，抓住秦卿的手嚎啕大哭。秦卿晕晕乎乎一睁眼，就看见白茗和白雯在哭。她的嗓子像被火烤过，憋了又憋，方发出沙哑的声音：“你们俩哭甚？我又不会死。”“不许你说死！”白雯哭嚎道：“蓁蓁姐，你和莽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秦卿艰难地伸手想摸一下白雯的头，却在接二连三听到“死”这个字后，眼睛一点点亮起来：“李……李大人、顾少……卿！”李夜和顾淑就在白茗和白雯身后，听见秦卿唤他们，双双凑上前。秦卿目光刚触及他二人，便扯着喉咙嚷道：“我……知道张尚书……在哪里了……”两炷香后，秦卿换了身干净衣裳，抱着个白茗和白雯强制性塞给她的火笼，坐在议事帐篷内。她身边，围着李夜、顾淑及常州刺史，三双眼睛都如看见聚宝盆般，灼灼锁定她。但李夜并不急着发问，直到亲眼看着白雯将整碗蜂蜜水尽数给秦卿喂下，方缓缓开口道：“现在说吧，无需着急，慢慢说！”“诺！”秦卿应了声，却蹙紧眉头问：“大人，能否将张尚书的随侍小厮和车夫，再唤来一下？”“你想问什么？”顾淑脱口问。“就一句。”“哪一句？”这回发问的，却是常州刺史。他又急又好奇，恨不得扒开秦卿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秘密。秦卿看他一眼，又将视线重新落回李夜脸上：“诸位大人，我只想问问那小厮，张尚书夫人给圣上飞鸽传书中提到，张尚书乃是因为在雨幕中看见一栋房舍，急着去避雨，所以才与小厮和车夫跑散。这些，究竟是不是真的？”常州刺史眼眸一黯，脸上不由浮现出失望：“这个不用再传唤他们问了，本官曾亲自审问过多次，千真万确，当时天降暴雨，小厮本在规劝张尚书速回马车上避雨，可那车夫却突然指着西南方说那里有栋大宅子，张尚书避雨心切，听闻后推开小厮便冲进雨幕，去的方向，正是所谓的大宅子方向。”“那，”秦卿追问：“那所大宅子，究竟是什么地方？”她问的并非“住着什么人”，却是“究竟是什么地方”，常州刺史莫名觉得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