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战友章结，决战序幕

顿觉哭笑不得，索性猿臂一伸，直接将陌刀递给她，“这把陌刀并非我的，而是洛阳府衙专门给官船配备的。我之前在船头与那厮打斗，怕动静太大吵醒众人暴露身份，便随手撬开甲板取来速战速决。方才急着救你，亦没来得及更换兵器。其实我平日最常用的，也是你这种横刀，你若眼馋，我与你换过便是。”换过？秦卿眨巴眨巴眼睛。她才不换呢！羡慕归羡慕，横刀好歹是自己的，哪有上战场的士兵，丢掉自己兵器的道理？再说陌刀那么大、那么重，她一个姑娘家，总不能时时刻刻背在背上吧？

“还是算了，”她冲李夜嘿嘿笑道：“我命如贱草，使不得那么好的兵器，还是用自己的横刀最合适。”“嗤！”李夜笑了。这丫头明明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却还要找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就这装腔作势的模样，还敢动不动说他矫情。秦卿至此已对李夜心服口服。水匪奸诈狡猾，总令她莫名想起养心殿外那些怪蛇和李公公，若非李夜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忍耐力，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今晚便是一盘散沙。别说将河患水匪一网打尽，只怕，想要再次窥破其中奥妙，都会难上加难。

无怪乎李夜不惜安排船工上演苦肉计，也要稳住那两条“鲤鱼精”，将最后的大鱼钓出来，当真是不成功便成仁的狠辣招数。“哥哥？”她问：“咱们何时行动？”“不急！”李夜放眼远眺。片刻后，但见远处已有团团黑云压近，他才交代：“你快去船舱将所有人都唤醒，切记，不可让大伙儿喧哗，都保持安静在舱中候着，等待我发讯号。”“好嘞！”秦卿应了声，扭头便走。众衙役们被秦卿唤醒后，心中异常激动，原来，李大人点兵点将，不光是要去常州破案，还要沿河剿匪啊！谁不想立点军功光宗耀祖？眼见升迁有望，每个人都卯足了力气，却又怕发出响声，惊动那些正潜游过来的大鱼，只能拼命隐忍，将一张张黑脸儿憋得通红。

秦卿与白茗、白雯挤坐在一处，内心同样翻滚澎湃。她与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都想着建功立业、升官发财，她脑子里，想的却是水匪们高超彪悍的武功。迟疑一下，她低声道：“大伙儿听我说一句，等下对决开始，肉搏战可用我们自己的横刀，隔得远些，便用陌刀。在这官船船头甲板下面，备着一批陌刀，大家且机警些，莫要白白丢了性命。”此行挑选出来的，都是年富力强之人，陌刀虽重，秦卿一个小女子都能使得动，更何况他们？有如此上好的远攻兵器，等同如虎添翼，众衙役们听得眼睛都亮了。唯有白茗，定定瞧着秦卿问：“这伙水匪，可是不好对付？”“岂止不好对付，简直难如登天。”说出这句话，秦卿自己都是一愣。继而转头看向白雯，竟与白茗异口同声：“小威，待会儿你躲我后面。”

白雯确实是三兄妹中武功最差的一个，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却由秦卿说出保护他的话，他脑子一热，梗起脖子就想喊。话未出口，便听一道尖锐哨笛声划破夜空。下一刻，四面八方竟响起一片哨笛。“来了！”秦卿精神一振：“出去吧！”果然，一从船舱里出来，便见四下里皆是火光。秦卿仔细分辨，将他们这艘船团团围住，正飞速逼近的，乃是两三人乘坐的轻舟。之前秦卿以为自己这十人乘的是小船，却原来，跟那轻舟相比，己方的皆是大船。她细数了下，目光所及处，竟有轻舟百余艘。而外围火光最胜处，乃是跟他们一样的船只，一眼看去，同样望不到头。这是，援兵吗？

但见最前面一艘，船头傲然挺立之人像是顾淑，那奏响的一声声哨笛恰与李夜交相呼呼，秦卿大喜，果然是李夜和顾淑合谋之计。心中无比佩服，这二人明明看不对眼，关键时刻却能摒弃前嫌、携手对敌，真真难得。最可贵的是李夜，身份高贵，却以身涉险，尽可能保全大理寺的兵力。只是，诱敌深入，为何不用千牛卫，偏偏拿他们京兆尹的人为饵？他们京兆府命贱不值钱么？好吧！好歹李夜跟他们同甘共苦，也算良知未泯，索性，就饶他一回吧！整个计划被瞒在鼓里的，仅秦卿这一船十人，但李夜与他们同进共退，顾淑等人又提前做了准备，水匪虽彪悍顽固，战斗也在天将放明时，顺利结束。这一战大获全胜，无人战死，却有不少人受伤。千牛卫和顾淑手下皆配有随行军医，秦卿也不闲着，几艘船上到处乱窜，瞧见哪儿有伤兵，便义不容辞上前替对方止血包扎。跑来跑去她发现，剿匪的并非只有衙门公人，居然还有江湖侠士。一打听，方知是李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