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戏精捕快遇冷面阎王

“要放弃吗？” 秦卿望着眼前广阔的芦苇荡，水面在雨幕下波光粼粼，远方几艘大船上，赫然停放着装满柴草的平板车。这些船，显然是眼前这个蒙面男子的座驾。一旦他乘船离去，她和孩子们，就只能困死在这座孤岛般的水寨。秦卿很清楚，自己并非这个男子的唯一选择，可他，却是她和孩子们在这绝境中唯一的希望。她绝不能就此放弃，纵使只有一丝渺茫的可能，她也要孤注一掷。

“在水下！” 她抹去脸上的雨水，冲着男子冷峻的背影，发狠地大喊道：“黑风水寨本就是一座浮动的水寨，你们要找的兵器，早已被水匪们悉数藏于水下！您只需取一枚弹珠放在光滑的桌面上，便能轻易测出藏匿兵器的大致位置。届时，再派遣精通水性的随从下去打捞，定能大有斩获。哥哥，我用这绝密的消息，换取我们一条生路，可好？求您救救孩子们，也救救我！”

一个时辰后，孩子们终于被带上了船。与他们一同被转移的，还有从寨底搜出的那批数量惊人的兵器。而秦卿，则被那位之前放她出来的青年，单独带上了一条小船。

她心知这是那男子要单独见自己，便赔着笑脸，对着青年讨好道：“哥哥，您能跟我一起进去吗？我……我有点害怕。”

“头儿要单独见你。” 青年一改之前的态度，仿佛从未见过秦卿一般，语气冷硬地发出威胁：“我警告你，若是你敢跳水逃跑，我立刻将那九名孩童全部砍杀。” 他说完，面无表情地看了秦卿一眼，便径自驾船离开了。

“……” 秦卿瞬间瞠目结舌。这究竟是什么鬼规矩？难道不是救命恩人，就不能脾气差一点，令人厌烦吗？她在心里将这青年问候了无数遍，才硬着头皮打开了舱门。

然而，当她看清舱内情形时，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双手条件反射般地捂住了眼睛。那男子，竟在舱内换着衣服，赤裸着精壮有力的上半身，而那遮面的黑巾，早已被他摘了下来。

见秦卿不敲门便闯入，他明显有些不悦，却丝毫不见男女授受不亲的尴尬。他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淡淡地开口道：“既然女扮男装，又何必惺惺作态？未免太矫情了！”

秦卿：“……” 她暗自腹诽，好女不与恶男斗，只得强挤出笑容，垂下眼帘，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下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秦卿被迫扬起脑袋，这才惊觉，刚才还在榻前整理衣衫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面前。如此近的距离，她能清晰地看到男子半敞领口内，那紧致皮肤上滚动的水珠。那线条分明的胸腹肌，带着致命的诱惑，竟然让她产生了一种想要伸手触摸的冲动。

秦卿的脸颊滚烫，尴尬地移开视线：“哥哥你……”

“为何不敢看我？” 男子强行让她转回视线，嗓音低沉而平静疏离，俯视着秦卿的目光，冷漠得毫无感情，却又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害怕？”

无可否认，这是秦卿迄今为止见过最完美的一张脸，但同时，也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威压，无时无刻不在传递着死亡的威胁。

“是。” 她想挤出一个笑容，脸颊却因为用力而显得格外狰狞，比哭还要难看。“哥哥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我……我招架不住。”

“是吗？” 他松开了手，径自回到案几前坐下，悠哉地品起茶来：“堂堂京兆府的捕役，竟然是专门与这些匪盗打交道，却原来也会害怕。”

秦卿大惊失色。她下意识地探手入怀，却摸了个空。昨日从老捕役那里借来的腰牌，竟然不翼而飞！她猛地想起之前在狱仓中，他那番无缘无故的靠近，她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去。

果然，这位无耻的小人正冲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而他手旁的案几上，赫然摆放着她那块印有京兆府“捕”字样标志的腰牌。

秦卿咬紧牙关，发出咯嘣的响声，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咬他两口。然而，经过一番思量，她却彻底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毕恭毕敬地拱手行礼：“实不相瞒，我只是京兆府的一名杂役，平日里只是替年长的捕役跑腿巡街，赚点小钱花。这腰牌，是昨夜我替老捕役巡街时，借来傍身的。故，请哥哥物归原主。”

“我对你的腰牌和身份毫无兴趣。” 男子单手把玩着腰牌，继续悠哉地喝茶：“我找你来，只是想问几个问题。”

秦卿心中了然，就知道会是这样。她耸了耸肩，无奈地做了个“请问”的手势。

男子也不客气，直接问道：“水寨里有你们京兆府的内线吗？”

“应该没有。” 秦卿生怕他不信，耐心解释道：“毕竟我只是个杂役，不负责抓捕之事，对内线这种具体情况知之甚少。哥哥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京兆府打听一番。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明白，这些水匪究竟为何要抓我这么个小小的杂役？”

“我明白。”

“诶？”

“你之前不是说，他们要拿孩子来炼药吗？”

秦卿愣了四五息，才恍然大悟，他指的是自己。这人嘴巴当真是毒辣！她不过是头小了点，长得袖珍了点，穿上捕役的衣裳，显得更加瘦弱罢了。可她实实在在已经年满十七，是个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怎么也比七八岁的孩童高大壮实吧？这家伙，眼睛果然是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