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父子对峙，真相惊人

回京之后，关于那位神机妙算的大家小姐，名声早已传遍四方。

孟家那位嫡出的公子，被拐卖一事，从头到尾，他萧伍煜可是清楚得很。彼时，孟平彰是他的至交好友，为好友的前程考虑，他怎会出手阻止？至于事后营救，本就没在他计划之内，恰巧遇上了三王爷，而三王爷正好也缺一个与三皇子结交的契机。与这唾手可得的利益相比，好友的前途，似乎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可他，真的作恶了吗？

不，他觉得自己没有。

非但没有，他觉得自己还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因此，此刻面对亲爹的责问，萧伍煜丝毫没有感到半分羞愧或心虚，反而坦荡得如同明镜。

“近期孟小公子可是活得有声有色，将孟平彰气得够呛。他不过是想恶心一下我家小妹罢了，再说，真让他来提亲，他未必看得上呢。”萧伍煜耸耸肩，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补充道：“况且，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传言罢了，何必如此急躁？孟侯爷已打算将孟平彰逐出家门，用不了多久，他便是侯门弃子，他那些叫嚷，又有谁会当真？”

萧伍煜神色平静，仿佛将一切了然于胸。

萧震归心中如惊涛骇浪翻涌：“孟侯爷何时说过要将人分出去？”

“你们的消息也太滞后了。”萧伍煜嫌弃地瞥了萧伍元一眼，继续说道：“孟平彰私藏东玉郡主的肚兜，南源王因此事找孟侯爷理论。两家一谈，便议定了亲事，婚期最快也得在春闱之后。”

“什么？”萧震归和萧伍元父子俩，脸上皆是一片茫然。

东玉郡主，那名声在外，臭名昭彰啊。这位郡主乃是南源老王爷最小的女儿，备受宠爱。老王爷在世时，曾为她安排过两桩婚事。第一桩，东玉郡主嫁给了儋州郡守家的公子，郎才女貌，原本日子尚可，但没过多久，郡主便悍然挥鞭殴打了公婆，导致夫妻决裂，最终被送回娘家。在南源王的周旋下，结果便是和离。

第二桩，郡主又嫁给了一位新科进士。可惜，好景不长，夫妻间的矛盾日益加剧，那位进士甚至因此患上了失心疯，数次哭诉于南源王府，控诉郡主的恶毒，却无济于事。在一次冲突中，他竟与郡主动起手来，结果是两败俱伤。那位进士被戳瞎了双眼，而郡主则被砍断了手。此事闹得极其难堪，双方都未讨得好。后来，老南源王去世，郡主的嫡兄继承王位，对这个妹妹，可谓冷淡至极。如今，孝期已过，南源王根本不想将这个骄纵跋扈、惹是生非、还被砍断了手的妹妹继续留在府中。他确实有意为她再寻一门亲事，但郡主的名声，在外人眼中早已是罄竹难书，又不能随意寻个贩夫走卒打发了事，是以婚事便一直悬而未决。除非孟侯爷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容忍这样一个儿媳妇进门。

“东玉郡主与第二任郡马的关系早已不睦，郡马年事已高，并不受郡主喜爱……有一次，郡主在温泉山庄与他人苟合，恰巧被孟平彰撞见了，他便起了歹心，偷偷拿走了郡主的衣裳。”萧伍煜丝毫不在意自己说出的话多么惊世骇俗。那件事情，已经是三四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孟平彰那时尚不足十四岁，只敢偷取肚兜，哪里还敢做其他什么？

“……”萧震归只恨自己未能及时捂住小儿子的嘴巴。

“你是从哪里听来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萧震归震惊得无言以对。

萧伍煜依旧淡定自若：“还需要听吗？我亲眼所见罢了。”孟平彰也与他一同见证了那一幕。孟平彰生性好色，当时还探着脑袋往里瞧，看到肚兜更是两眼放光。因此，他才帮其望风，使其顺利得手。那物件，孟平彰至今仍珍藏着，视若珍宝。

萧震归听着听着，隐约间觉得哪里不对劲。脸色骤然一沉：“你跟我来祠堂！”

萧伍煜却丝毫不惊慌，也无丝毫反抗，只是平静顺从地应允了父亲的命令。此刻的萧震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孟平彰那般精明的人，怎么会主动将自己私藏郡主肚兜的事情泄露出去？唯一的可能，便是同案知情之人，也就是他的儿子，故意为之！

来到祠堂，萧伍煜熟门熟路地跪了下来。

“是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促成了那两家的婚事，是不是！？”萧震归手中已赫然持着家法。

“有何不可？”萧伍煜的声音虽轻，语气却理直气壮。此事，他本就是故意说给父亲听的，因为他知道，孟平彰迟早会找他算账。既然早晚都要挨一顿毒打，何不速战速决，咬牙忍过去？孟平彰若能超越孟家嫡子，取而代之，那他或许还有些利用价值。可他若是个没脑子的莽夫，还如此冲动，竟然妄图用妹妹的名声来羞辱他？就他，也配？！

萧震归看着儿子毫无悔改之意，心中大为震骇。一直以来，他只觉得二儿子性格懦弱，只是个贪玩不上进的纨绔子弟，却从未想过，这孩子竟然能如此不动声色地去算计害人！

“即便孟平彰再不是个东西，你也不该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对付他！人人都知道你与他曾是至交好友，可你转眼间便将人算计得毫无翻身之地，从今往后，谁还敢与你真心交往！？有南源王施压，孟侯爷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可要是他知道是你从中作梗，他又岂会轻易饶过你！？”萧震归苦口婆心，语重心长，脸上写满了焦急。他错了，真的错了。前途、家门荣辱，哪一件能比得上儿女的品德修养？这些年他只顾着忙于公务，每月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即便逼迫他们读书，也从未真正关注过孩子们真实的性情。

萧伍煜却觉得无比冤枉。父亲行事未免太过迂腐，阴谋阳谋，不过都是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