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嫡母被囚，庶女上位

京城，皇城根下，繁华的市井间。

一抹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笼罩在姜氏面前。萧震归，这位在朝中也算得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此刻的神情却冰冷得令人窒息，让姜氏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不祥预感。

“镇关？你这是要做什么？”姜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娇媚的眼眸，此刻却映满了不安。

“清心庵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先过去住上一段时日吧！”萧震归缓缓说道，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那如山峦般的身影投下的阴影，沉甸甸地压在姜氏的视线里，那股陌生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姜氏的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她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厉声质问：“就因为我弄丢了那个死丫头？！她现在不是好好的活着吗？我才是她的亲娘，是她这条命都是我给的！现在为了她，你竟然来迫害我这个做母亲的！？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姜氏的情绪激动，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委屈与愤怒一口气倾泻出来。

“我不想与你争辩。”萧震归的声音依旧低沉而平静，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这些年，所有的事情我几乎都顺着你，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但是，唯独这件事，我绝不退让。”

他的冷漠，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直插姜氏的心窝。

然而，萧震归内心并非全然是为了女儿。

那日得知女儿被遗弃的真相，勾起了他内心深处一段尘封的痛苦记忆——他那位险些将整个家族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父亲。

他的父亲，何尝不是一个自私自利到极致的人？只顾着自己一时痛快，对他人的生死存亡毫不在意，最终导致了萧家世代传承的爵位、祖辈辛劳得来的公田，尽数被皇家收缴！

姜氏身为后宅主母，虽然犯下的过错，远不及他父亲当年的罪孽那般深重，可她连自己亲生女儿的生死都不顾，如此心狠手辣，若是不加以管教，任其发展，日后必定会影响到他的儿女们。谁又敢保证，她将来不会做出更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从前，萧震归总是心慈手软，安于现状。那是因为家中并未发生过足以撼动根基的大事，他乐得维持表面上的一团和气。

可是，现在不同了。萧义竹的存在，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他这些年来是多么的庸碌无为，多么轻易地就被蒙蔽了双眼！

萧震归的态度越是平静，内心的决心便越发坚定。

姜氏双目赤红，她状若疯狂，猛地向前扑去，狠狠地捶打着萧震归的胸口。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当初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你现在全忘了是不是？！是不是你在外面养了什么狐媚子，想把我的位置腾出来给她们？！”

萧震归的眉头骤然紧锁，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简直胡说八道！”

他真的想不通，从成婚之初，姜氏为何就总是疑神疑鬼，觉得他身边会环绕着无数莺莺燕燕？这些年来，他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为何她对自己始终毫无半点信任，甚至到了此刻，她依然将问题归咎于其他女人的身上？

“我就知道！你跟你爹一样，是个负心汉！当初说过的话，竟然全都不算了！我当初生病，心有郁结，这才不小心弄丢了孩子，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竟然为了这点小事，想要逼死我！你真是太狠心了……”姜氏捂着胸口，痛哭失涕。

她虽然已诞下四个子女，但平日里保养得极好，依旧风韵犹存，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眼角甚至连一丝细纹都难以寻觅。此刻这般哭泣，梨花带雨，倒是平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娇弱。

萧震归的心头猛地一颤。

“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的。”萧震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目光转向一旁的婆子们：“请夫人去清心庵吧！”

他不禁自嘲，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如何付出，只要自己还是他父亲的血脉，在姜氏的眼中，他终究也只是一个不堪重托的男人？真是可笑至极。

姜氏闻言，彻底吓破了胆，她拼命地挣扎起来。

然而，萧震归今日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主院内的所有下人，都被提前支开了，而早已候在一旁的婆子们，也早有预备。她们上前，动作熟练地用一块浸了迷香的帕子，轻轻捂住了姜氏的口鼻。不过片刻，姜氏便在药物的作用下，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随后，她们“客气”地将晕过去的姜氏扶了出去。

望着妻子被带走的背影，萧震归的心中百感交集。他步伐沉重，径直走向老太太的院子，准备复命。

“等大郎他们几个都成婚了，还得她出面操持。希望她能在那清心庵里好好反省一番，莫要再总是想着如何去欺负她自己的亲生女儿。”老太太也是第一次处理家事弄到这个地步，心情同样颇为凝重。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她走了，姜雯那孩子，如今也没了名分，也不好再继续留在咱们府上。过些日子，让姜家的人过来，将姜雯接回去，你看如何？”

“听母亲的。”萧震归面色依旧冷静，应允道。

而此时，作为这一切的中心人物，姜雯对此却毫不知情。

她正寸步不离地跟在萧伍煜的身边，另一只手还紧紧拉着萧伍元。手中刚刚入手的那个精致花灯，在夜色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她正高兴地指着不远处一个捏糖人的小摊，三人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潮，在街市上四处凑热闹，享受着难得的欢乐时光。

“二表哥，大表哥最近有事，也不能陪着表姐，你们都和我待在一起，表姐怎么办呀？”姜雯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萧伍煜，“要不我们还是去找她吧？免得她一个人孤单无聊。”她的小脑袋里，总是装着别人。

萧伍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似乎并未完全听清她的话。

“姐，你也太好心了吧！这么热闹的日子，能不能不提她呀？我才不想看到她呢，每次她一来，准没好事发生！”萧伍元不满了，他嘟着嘴，语气里充满了抗拒。

姜雯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萧伍煜腰间系着的坠饰。

二表哥平日里最常佩戴的那块温润的玉佩，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雕刻着游鱼图案的玛瑙。萧伍煜的贴身之物，一向是姑母亲手准备的，而姑母素来喜爱玉石的温润色泽。这块玛瑙鱼，定然是旁人所赠……

“二表哥，你觉得呢？”姜雯又追问了一句，她继续说道：“我听说表姐也喜欢热闹，最近她也日日都出门看景，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是去什么地方玩了。她又不认识路，要是能跟着我们一起，肯定会很高兴的吧？”

“随你。”萧伍煜百无聊赖地开口，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姜雯闻言，心中不禁一怔，她没想到，二表哥竟然没有拒绝。

“表哥，表哥！快看那玉器行的门前有舞狮表演！今日他们定是上了新货！你腰间这块玛瑙鱼，未免显得有些俗气了，姑母肯定不喜欢。我们进去挑一块上好的白玉吧！”姜雯说着，自然而然地挽住了萧伍煜的手臂，语气雀跃。

萧伍煜却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抽回：“你自己去吧，我这块用着挺好。”

姜雯看着他，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

姑母的名头，何时变得如此不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