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渣妻狠心弃女，老母雷霆震怒

“都是儿子无能，竟让姜氏那贱人在眼皮子底下做了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萧震归悔恨交加，却又无计可施。他颓然地坐在太师椅上，声音沙哑地继续说道：“我已命人将田管家打个半死，逐去庄子自生自灭，但姜氏……我不知往后该如何面对她，我……”

老太太闻言，手中正翻看着的戏折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她还没从戏台上的爱恨情仇中抽身，家里的真人上演的狗血剧就将她炸得外焦里嫩。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直窜脑门。

姜氏，那个她一直以为只是有些小性子、不够贤惠的媳妇，竟然做出如此狠绝之事！当年那被拐卖的孩子丢失时，姜氏哭得有多伤心，她历历在目，如今想来，竟是如此讽刺！

“灼丫头这孩子，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啊！”老太太心疼得老泪纵横，“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所弃，这些年她心里又是如何熬过来的？萧震归，你这个做父亲的，若不给她一个交代，她往后该有多心寒！”她简直不敢想象，“怪不得！真是怪不得！自从她回来后，总是不远不近的，我还以为她是因为不适应，可如今看来，她是比谁都看得通透，知道旧账难了，所以谁也不信！”

是啊，她怎么能信？信这个在她最需要关怀时，让她饱尝“弃女”之苦的父亲？还是信她那几个平日里与生母关系不错的兄弟，会为了她与亲生母亲对簿公堂？从那孩子的角度来看，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个被随意丢弃的弃子罢了！

萧震归早已羞愧得无地自容，他无法面对这个他亏欠至深的女儿，更何况，女儿好不容易找回来，还要遭受他和妻子的挑剔，这让他如何能够心安？“是儿子错了，母亲。”他低垂着头，声音沉重。

老太太也悔不当初，想当年她自己也曾因丈夫的嫌恶而饱受磋磨，日子过得艰难，只叹女子命运多舛，便想着让姜氏不要重蹈她的覆辙，所以一直处处忍让，小心翼翼。谁知，她的忍让，却让姜氏变得如此肆无忌惮！“你有错，我又何尝没有？姜氏到底是萧家祖父亲自挑的女子，性子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些年，我只顾着怕你父亲迁怒于她，便对她格外宽容，可谁曾想，她竟是如此心性歹毒，上不得台面！”这是老太太第一次在儿子面前如此直白地评价姜氏，“事已至此，只能想着如何弥补了。你打算怎么做？”

萧震归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他望着母亲，眼神中充满迷茫。“她是几个孩子的生母，若处理得太重，孩子们心里定会有怨言，儿怕往后他们兄弟不睦。”萧震归最担心的便是这一点。

年轻时，他对姜氏也曾有过几分情意，然而，姜氏却总爱在他耳边哭哭啼啼，担心他在外招惹是非，甚至在他家爵位尽失后，还不让他出门去谋求任何差事。她日复一日的哭闹，早已磨灭了他心中残存的情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姜氏更多的是一份责任。

老太太在得知真相的瞬间，脑子变得异常清醒。她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严肃地说道：“生母如此拎不清，孩子们迟早要被她毁了。过去是我过于心慈手软，反而还害了几个孩子，往后，我绝不会再如此了……”

姜氏若是做了别的事情，她或许还能忍耐，但她从未想过，姜氏竟然会对自己亲生骨肉下此狠手！如今，姜氏已经触碰了她的底线，一切都必须重新考量。

萧震归甚至有了休妻的念头，但他深知，这件事情绝不能草率行事。无论和离还是休妻，都必须知会姜家，届时姜家族人必定会抓住理由大做文章。他的女儿已经在这次事件中受了天大的委屈，他绝不能再让这些风言风语成为休妻的借口，否则，女儿的名声便会毁于一旦。

“劳烦母亲坐镇家门，至于姜氏……”萧震归思索片刻，终于开口，“便以她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为由，送她去城外清心庵住上一些时日吧。当初清心庵修缮时，我们家也出了不少银钱资助，姜氏这一去，应当也不会有太多流言蜚语传出。”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姜氏平日里的名声一直很好，若是以其他方式惩处，外人难免会胡乱猜测。而且，家中的几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总归是要成家立业的，若是生母被休，或是落得个恶毒的名声，对他们而言，都是不利的。

老太太听罢，长叹一声，表示没有异议。“待过了这个年再说吧。”她补充了一句。

萧震归从老太太处出来后，便没有再回房去见姜氏，反而让下人将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直接住进了前院的书房。

姜氏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但却并未主动上前认错。当晚，她特意请来大夫，诊出了“郁结难舒、恐碍寿数”的病症，又不动声色地将此消息传到了前院。她深谙此道，这招数在早年间她便是屡试不爽。尤其是在刚成婚时，萧震归喜欢通宵达旦地研读兵书，她若是直接派人去催促，显得不够贤惠，便会巧妙地运用装病的伎俩。次数多了，萧震归便也知晓她身体不好，自然便更少会惹她生气了。

多年来，除了在儿子们的教导问题上，萧震归有时会固执己见之外，其余时候，他总是听从她的。这也是姜氏最为自豪的一点。京城中的贵妇，即使是再体面的，家中多少也有几个妾室姐妹，唯独她，夫妻同心，情深不渝。

然而，这一次，姜氏等了一夜，萧震归却丝毫没有要过来的意思。甚至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下人回报说，萧震归连书房的门都没出一步。

一夜无眠，姜氏心中积压的怒火愈发旺盛。“我都病成这样了，他到底还想我怎么样？莫非非要等到我进了棺材，他才肯肯原谅我不成？！”姜氏只觉得无比委屈。

姜雯闻言，心里有些害怕，但同时也有些不解。姑母当年为何会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轻易舍弃，那么对她这个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