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新婚被疑不行

“新婚之夜，竟是连一丝动静都没有？你们这对新人，是不行，还是哪里不懂门道？”

宿若寒捧着戚家主赠送的画册，只觉手中滚烫，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望着戚家主愁容满面的模样，他心中涌起一股哭笑不得的冲动。没想到，这位长辈竟为这事一夜未眠，甚至连夜绘制了一本“周公之礼”的图册。而宿若寒的困境，竟被误解为“不行”或“不会”。这般担忧，未免也太过了。

“依老夫对黛丫头的了解……” 戚家主见皇长孙殿下似有难言之隐，拧紧的眉头舒展了几分，语气也放缓下来，关切地注视着他。“黛丫头自幼习武，饱读诗书，想来她是……”

说到此处，戚家主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方匣子，缓缓递了过来。“殿下先前身体抱恙，静养多年，想必在龙阳之事上，会觉得力不从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无妨，老夫自从收到殿下求娶的信函，便备下了此药。原本见到殿下安然来皇城，还以为用不上了，打算转赠他人，好在，尚未送出。” 戚家主温和地嘱咐：“此药需以温水服下……”

“不，孤……” 宿若寒尚未开口解释，戚家主又递来一盒药丸，令他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几下。他只觉得双手愈发滚烫，实在难以伸手接过。见戚家主仍旧担忧地望着他，他只得郑重地解释道：“多谢舅祖父关心，孤的身体早已痊愈，用不上此药。”

“嗯？” 戚家主闻言，再一次上下打量了这位身姿修长的皇长孙殿下，视线在他纤细的腰身上略作停留。确认无虞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无恙便好。” 他和蔼地笑了笑，收回了药匣，又问道：“那就是……不会？” “这倒简单了些。殿下不妨先看看这画册，若有不懂之处，老夫再细细……”

“不，孤……” 宿若寒此刻方体会到什么叫“百口莫辩”，不，准确地说，是“有苦说不出”。眼见戚家主真的要细细传授“周公之礼”，他只得实话实说：“新婚这几日，孤……情难自控，在……龙阳之事上，确有几分分寸大失。若是在长辈面前也如此失礼，孤担心会受到责罚。”

“是、是这样？” 戚家主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又松了一口气，昨夜的忧虑也随之烟消云散。他这才想起，大婚那日，皇长孙殿下缺席了宫中的喜宴，想来是为了急于洞房。他竟然是误会了。不过，殿下竟然担心被长辈责罚？戚家主含笑看向皇长孙殿下，缓声道：“老夫当年也曾年轻过，迎娶的亦是心中挚爱。老夫与夫人自幼相识，情窦初开便心生爱慕。洞房花烛之夜，看着一袭嫁衣的心上人，又怎能不情动，不想缠绵？”

“戚家恪守君子之道，可君子也是血肉之躯。” 戚家主继续说道：“是人，就不可能事事循规蹈矩，那还要七情六欲作甚？” 戚家主回想起年轻时的自己，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打趣道：“老夫当年比殿下还要不知轻重，陪着夫人回门时，可是让老丈人好一顿嘲笑。回去之后，更是被祖父训斥，罚抄写十遍‘戚家君子训’。为此，老夫年轻时，不知抄写了多少回家规。”

宿若寒忍不住失笑，看着眼前儒雅自持的戚家主，实在难以想象他年轻时竟是如此。还因为洞房之事受罚。

“不过，” 戚家主压低声音，补充道：“当年老夫被祖父罚，并非洞房时不知轻重，而是祖父羡慕、嫉妒老夫有夫人相伴，而他自己却只能被祖母嫌弃，不被理睬。” 戚家主说着，轻轻拍了拍皇长孙殿下的肩膀，温和地笑着：“你们洞房之事并无不妥，老夫便放心了。新婚夫妻，还是有些动静为好，否则，还真能吓唬住我们这些长辈。南凛新婚礼要求有回门夜，不也是为了让我们长辈安心吗？”

“是，是孤让舅祖父担忧了。” 宿若寒也未曾料到，自己仅是克制了一夜，竟会引来戚家主如此担忧，甚至彻夜难眠。望着戚家主面露疲惫的神色，又看了看天色，尚只是微露晨曦，尚能再休息片刻。可定南王今日可是要去上早朝的，金銮殿上的喧嚣暂且不论，待他回来，岂不是要大声喧哗，引得众人侧目？他们想安稳休息，恐怕也是难了。

戚家主也想到了这一点，疲惫地拧紧了眉头。定南王一出门便在外边惹是生非，回来岂能不招摇显摆？届时，他们休想得片刻安宁。他还需要回去再休息一会儿，今日回门宴过后，还要准备去书院教学的事务。

见皇长孙殿下收好了画册，戚家主便放心地转身走向内院。宿若寒目送他离开，看着手中的画册，不禁又哑然失笑。

一回屋，便看见虞冷蕴正笑得在床上直捶打。看到他拿着画册走近，她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扑哧——”“殿下，不是，我……哈哈哈——” 虞冷蕴笑得肚子都疼了，她原本还在好奇舅祖父一大早为何来敲他们的门，原来是担心殿下“不行”，还不会“周公之礼”。她暗自懊恼，刚才应该趴在门上悄悄看一眼殿下的反应，定然十分有趣。此刻看着殿下苦涩又无奈的表情，她觉得更加有趣了。

“新婚回门，竟被怀疑不会洞房，还劳烦长辈赠送‘小人图’。这要是被父王知晓，定然会趴在您耳边笑上许久。” 虞冷蕴说着，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夫人。” 宿若寒无奈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