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藩王弃女，朝堂惊变

巍巍朝堂，群臣皆哗然。一阵阵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动，将原本肃穆的金銮殿笼罩在一片喧嚣之中。众人目光如炬，齐刷刷地投向了那位被定南王“送”来的郡主。

“定南王此举，当真可谓是‘送’啊！”有人摇头叹息，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与同情，“这哪里是送，分明就是随手丢弃！”

“可不是嘛！”另一人附和道，“那位郡主在外的名声，咱们又不是不知晓。嚣张跋扈，心狠手辣，这些恶名，早已传遍了皇朝。毕竟，她可是残暴的定南王之女，这样的名声，又有何稀奇？”

然而，即便凶名在外，可谁又能想到，这位郡主在外竟过得如此凄惨。大臣们低声议论着，脸上的惊愕之色愈发浓重。

“早听闻定南王并非善类，今日才算见识到，他简直不是个东西！”一向以严谨著称的赵大人，此时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慨，“竟如此虐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定南王如此不爱惜女儿，将郡主送来皇城，究竟是何居心？”有人提出了关键问题，思绪飘向更深处。“莫非，只是为了应付朝堂，随便将一个不喜欢的女儿，塞到皇城来搪塞一番？”

赵大人见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忙摇了摇头，脸上掠过一丝无奈：“实在不知定南王究竟想打什么主意。不过，下官倒是想起一件事。王爷似乎一直为郡主的婚嫁之事烦恼。而今，郡主也已及笄，正是适婚的年岁……下官觉得，或许……”

“好个定南王！”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恍然大悟，随即便爆发出一阵更为激烈的咒骂声。“合着他把女儿送来，是为了找个女婿！”

“卑鄙！简直卑鄙至极！”

定南王既然已将女儿送至皇城，便不能再将其轻易送走。但若就这样将一位小姑娘拘在皇城，不管不问，终究是不妥的。其他藩王的儿子，朝堂尚可随意安排差事，可这姑娘家，又能如何安置？

“想名正言顺地将她留在皇城，还有什么比给她寻个夫婿更合适的法子？”有人一语道破天机。一旦成婚，便有了留人的理由。

“定南王，便是打的这个好算盘！”

“真是够阴险狡诈的！”

其他藩王送儿子来，是为了当人质，以示臣服。可定南王呢？他是来寻女婿的！而且，还要朝廷帮他寻！

“定南王这父亲当得，可真是轻松！”众人咬牙切齿，心中怒火中烧，“女儿不好好养，女婿也不愁找。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金銮殿上的谩骂声此起彼伏，震得屋瓦似乎都在颤抖。重臣们望着这混乱的朝堂，心中明白，今日的早朝，皇帝是不会出现了。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皇帝身边的太监前来传旨，说是皇帝身体不适，今日早朝免了。

大臣们闻言，行完礼，依旧是骂骂咧咧地各自散去。然而，几位位高权重的重臣，却径直朝着御书房而去。

踏入御书房，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令人心头一紧。只见身着龙袍的皇帝，竟亲自端坐在药炉前，熬着汤药。

在一旁的软榻上，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时发出几声虚弱的咳嗽。那低沉而颤抖的声音，听得人心疼不已。除了皇帝最疼爱的皇长孙，还能有谁？

怪不得皇帝连药炉都搬到了御书房，还亲力亲为地熬药。皇长孙殿下这身子，不用药，怕是连路都走不稳了。哎，真是让人担忧，又让人心疼。

甘相爷等人静静地立在一旁，不敢上前打扰。待皇长孙殿下喝完药，起身看向他们时，几位老臣这才上前行礼。

“老臣参见皇上，参见殿下。”

“几位爱卿，无须多礼。”皇帝的声音依旧洪亮，尽管已近花甲之年，他的身体却比这些老臣还要硬朗几分。对此，皇帝颇为自傲，都说人老了便会变得无用，可他却觉得，越老，能做的事情反而越多。

当然，其中也包括时不时被那些藩王们气到。

“朕听闻，诸位藩王都已将儿子送来皇城了，唯独那位整日骂朕的定南王？”皇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趣事。“听听，定南王那张嘴，骂朕的话，都能传到皇城来。若非朕气量宽宏，只怕朝堂早已与定南王大打出手。”

甘相爷无奈地摇了摇头，回道：“定南王是没送儿子来，倒是将女儿送来了。咱们让藩王们来皇城祝贺，也并未规定只能送儿子来。定南王此举，咱们确实不好直接斥责。”

施太傅也跟着点头：“在诸位藩王中，定南王封地最大，兵权最重，也最难掌控。此人一向跋扈惯了，先前几次催促他，他皆无甚反应。如今却愿意将女儿送来，想必是为了那尚未发放的军饷。”他看向一旁的皇长孙，接着说道：“还是殿下此法甚妙，知晓定南王贫穷，用银子威胁，果然奏效。”

“咳咳咳——”

皇长孙宿若寒听着，知晓他们误会了自己的用意。他想开口解释，却又忍不住嗓子发痒，剧烈咳嗽了几声。见众人的目光都紧张地投来，他稳了稳气息，才缓缓开口：“军饷之事，并非关键。定南王的兵马镇守疆土，扶桑郡每年上交给朝堂的贡赋，也从未有过丝毫短缺。”

“既然如此，咱们自然没有理由克扣他们的军饷，这一点，定南王心中也清楚。”

“此次召集藩王来皇城，正是因为削藩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可即便朝堂有心削藩，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定南王府的根基。毕竟，南疆的安定，还得仰仗他们的兵强马壮。”

“定南王先前不愿理会咱们召集藩王进京，想必是觉得削藩之事与他无关，懒得掺和进来。”

宿若寒说到此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看向自己的皇祖父：“孙儿猜测，定南王之所以会骂您，或许是因为您非要将一件与他们无关的事情，强行将他们拉扯进来。依着定南王的脾气，骂您，倒也是情理之中。”

“哼！”老皇帝重重地哼了一声，心中暗道，自己老了，变得宽厚仁慈了。若是年轻时候的他，定能写上百篇圣旨去痛骂定南王。罢了，自己堂堂帝王，又岂能与那个狂躁的疯子一般见识。

宿若寒看着皇祖父“哼哼唧唧”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他转而看向几位陷入沉思的老臣，继续说道：“削藩之事，近几年已是天下皆知。即便朝堂先前并无此意，如今，也不得不开始有了这个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