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长公主的血泪祭礼

庆清公主心头唯一牵挂的，便是那名为“花奴”的宫人。纵然皇帝震怒，她亦寸步不让，直言道：“父皇，儿臣所为，令您蒙羞。”

皇帝压抑着翻涌的情绪，试图用温和的语调安抚女儿：“无妨。你一时糊涂，想来是被那人勾引。父皇不怪你，只盼你日后规行矩步。至于那宫女，性命万万留不得。”

“父皇！不可！”庆清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决绝，“一切皆是儿臣之错，是儿臣一意孤行，执意与她相伴。她是碍于儿臣的身份，方才勉强应允。”

“你……放肆！”皇帝震怒，随手将奏折扫落满地，“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是启朝长公主，是朕唯一的女儿！怎能说出这等悖逆之语？莫非你觉得朕今日还不够丢脸？”

“儿臣深知，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消解父皇的怒火。然，儿臣仍恳请父皇，能饶花奴一命。儿臣愿往烛阴国和亲，以维系两国邦交。”庆清诚恳地说道。

“你竟为了一名宫女，甘愿远嫁烛阴？你……”

“亦不全是为她。儿臣身为长公主，和亲乃是儿臣与生俱来的使命。”庆清深深一拜，“还请父皇成全儿臣，这是离开启朝前的最后一个心愿。”她深知，唯有自己做出巨大的牺牲，父皇才会心软，才会留下花奴的性命。纵然心中万般不舍，事已至此，已无转圜余地。

皇帝心中百感交集，他怎舍得女儿远嫁，却又不能失了皇室颜面。若执意处死花奴，庆清刚烈的性子，定会做出今日这般激进之事。可若留花奴在庆清身边，岂非毁了女儿一生？烛阴国帝君纵有不好，至少是位健全男子，庆清随他而去，亦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且不损皇室尊严。

几番权衡，皇帝终究应允：“罢了，既然你执意远嫁烛阴，朕便不阻拦。”

“朕答应你，会给她留一条活路。此事，朕不愿再提。你下去吧，出嫁之事，朕会尽快安排。”

“儿臣，谢父皇成全！”庆清深深一拜，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天色微明，一夜折腾，皇帝心中泛起阵阵酸楚，眼眶不禁湿润。首领太监上前询问如何处置花奴，皇帝沉声道：“将那宫女带去花冢，任其自生自灭。”

“是。那……其余宫人呢？”首领太监小心翼翼地问道。此事关乎皇室颜面，一旦泄露，恐引起朝局动荡。

皇帝沉默片刻，语气肃然：“今日所见之事，除你与舒妃，其余皆杀。” 首领太监闻言，后背冷汗直流，连声应下。

蓬莱阁伺候的十八名宫人，除花奴被发配花冢外，余者无一生还。当日侍卫亦被灭口。宫中无人知晓当夜究竟发生了何事，长公主又为何突然同意嫁往烛阴。此事渐渐成了一个禁忌，人人讳莫如深。

庆清出嫁烛阴国的日子，被定在了三日之后。仓促之间，嫁妆也来不及备齐。在外人看来，皇帝似乎急于将女儿嫁出去。

庆清在宫中素来不喜与人深交，唯独与三皇子陆厉延关系最为亲近。临嫁前，陆厉延前来相送。他见庆清形容憔悴，纵然浓妆也难掩颓败之色。

“长姐，为何如此仓促？”陆厉延关切地问道。

庆清闻言，冷笑一声，摇头道：“是本宫自己情愿，与他人无关。”

“怎会如此？”陆厉延自然不信，“长姐前几日还与我说，烛阴国那些茹毛饮血的野人，听着就令你反胃，怎会心甘情愿嫁去？我听父皇说，你此番嫁过去，并非中宫之尊，而是屈居人下，做一妾室。你是启朝的千金之躯，怎能……”

“正妻又如何，妾室又如何？”庆清不屑地摇头，“我从不稀罕什么名分。若我钟情于他，纵无名无分亦心甘情愿；若我不爱，就算让我为他生母，我也无半分欢喜。”

陆厉延知晓父皇最是疼爱庆清，只要庆清一句不愿，父皇绝不会强迫她。 “长姐若是不愿，大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