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迷雾重重，恩怨纠葛

“你说宋涛被傅东绑架了？！”杨范从沙发上猛然坐起，惊得一阵剧烈咳嗽。他的小女友林婉婉急忙上前扶着他，帮他拍背顺气。直到杨范喝了口温水缓过来，才礼貌地离开客厅，方便他们谈话。“嗯，”裴博几乎肯定地说道，“当晚……我们吵架了。郝海将他接走后送去了酒店，后来王勇将宋涛迷晕带去了‘碧海’。而且我们查到郝海也去过那个地方，所以郝海也是‘沧海’的人，对吗？”杨范低下了头，随即又点点头：“没错，郝海的哥哥就是‘沧海’现任大当家。”杨范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真正出卖宋涛身份的就是郝海。他一直潜伏在警局，给‘沧海’传递情报。对宋涛有了私心，所以又借用王勇的身份便利，转来青北。还有……林琛，也是‘沧海’的人。”杨范索性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现在已经不是该隐瞒的时候了。

“林琛也是‘沧海’的人？！”裴博不禁皱眉，“林琛已经死了，死在了‘碧海’，王勇杀的。”杨范吃了一惊，“一定是傅东指使的。虽然傅东现在已经开始防备并怀疑我，但我现在仍然是‘沧海’三当家。我会派人查一下宋涛被他带去了哪里。”“他约了我明晚见面，只叫我一个人去。”“你不能去。”杨范想要阻止他，“傅东那个人阴险狡诈，千万不要相信他谈任何条件说要放人的鬼话。”然而裴博态度坚决，“我必须要去。宋涛还在他手里，无论如何，我都要搏一搏。”杨范拍了拍裴博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宋涛一定不会有事的。郝海对他有私心，不会允许傅东做出格的事情。”

……

裴博没有将此事告知其他人，以免打草惊蛇。晚八点，他只身一人前往老弄堂赴约。地点设在一间改造过的包厢，隔音效果极好，但仍然能听到外面赌徒的叫彩声，声音透过隔音板传过来，闷闷的。裴博跟着服务生走进包厢，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灯，全部投射在坐在真皮沙发上，悠闲地晃着红酒杯的长发男子身上。早在踏进老弄堂时，外面就已经有人对裴博进行了搜身，所以傅东压根儿不担心裴博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他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才慢吞吞地招呼裴博：“坐。”

“宋涛和那个孩子呢？”裴博并没有坐下，也不想多与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傅东放下手中的高脚杯，随即点燃一支香烟，“今天请你来，是想给你讲个故事。”“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也没有得到想听的答案，裴博转身就要走，却被傅东叫住。“站住，除非你是真的想要他死。”裴博捏紧了拳头，咬紧后槽牙，转身坐到傅东对面，“什么故事？”

“二十多年前，青北市曾发生过一起车祸。卡车司机受伤严重，原本要救他出来的救援人员，在听到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说轿车里还有一个幸存的孩子后，却选择了去救那个孩子。卡车司机因此丧命，你说，这算不算故意杀人？”此时的裴博并不知道傅东想表达的意思，但也轻而易举地察觉到傅东话里有话，他等着傅东继续说下去。“孩子是命，难道成年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傅东眼底染上一丝愤怒，“那个发现幸存者的，就是你的父亲裴济文。”裴博这才想起，小的时候确有此事。“而因此丧命的卡车司机，就是我的父亲。后来我阴差阳错被‘沧海’大当家收留，才让我现在有能力报仇。”

“任何人的命都是命。”裴博回道，“救援人员也要根据伤情以及救援的难易程度实施救援，根本不存在什么舍弃性命。”傅东笑着鼓掌，“好一个冠冕堂皇。想必你也猜到我的目的了。我可以不要你父亲的命，也可以不要那个孩子的命，甚至可以不要宋涛的命，但你的命必须给我，以一换三，很划算吧？”“什么时候放人。”裴博想都没想，态度坚决。“大义啊，裴警官。不过先别急啊。”傅东起身，走到裴博身后，伸手弯腰搭在裴博的肩膀上，“我话还没说完呢。”

裴博厌恶地抖肩，将傅东的手抖落。傅东并不恼，始终笑里藏刀，“最近有一批货被盯上了，听说你跟缉毒队队长关系不错，倘若……”“我是不会帮你的。”不等傅东说完，便被裴博坚定地打断，“我的命可以给你，但违背原则的事，我不会做。”“即便是用宋涛的命来换，也不肯？”傅东似乎找到了裴博的软肋，继续威逼利诱，“不肯的话，那他留着似乎也没什么用了啊？”裴博咬了咬牙，“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去实施，给我一点时间。”“没问题。”傅东答应得爽快，“两天。办不成的话，我只好让你见到宋涛的尸体了。”

“现在就放了那个孩子，两天后保证你的货安全。”“你在跟我谈条件？”“我可以保你半年的货。”裴博继续加大筹码来拖延时间。傅东的眉头有所松动，来了兴致，最终端起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没问题。不过，我劝你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他。一小时后，我会派人把那个孩子送到警局。”

……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宋涛被绑在冰冷的解剖台上打着瞌睡。太过疲惫的他刚要睡着，便被一盆冷水浇透。冰水冷得刺骨，宋涛想要蜷缩身体取暖，却被束缚了手脚，动弹不得。一旁的始作俑者王勇神情痛苦，看着被折磨得虚弱的宋涛，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这么做的话，我就见不到我的女儿了。”宋涛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去发抖，可刺骨的寒冷以及隐隐发作的毒瘾让他无法控制，只能虚弱地发出一点声音。“你以为你替他做事就能救出你的女儿吗？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沧海’的作风以及傅东的为人。他们的胃口只会是一个无底洞。”王勇颓然地坐在椅子里，“我能有什么办法？哪怕机会渺茫，也要试试，对吗？我劝你……认输吧。”

宋涛嘲讽一笑，“你知道吗？曾经有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里。我知道自己是个罪人，早晚都要接受惩罚。可我得知，原来并不是我……我可以向他解释了……终于可以解释清楚了……所以我不会认输的，我要活着出去。”他身上受了太多伤，又一天一夜没合眼，实在太累了，再次缓缓闭上眼睛休息。然而这一次，王勇并没有再将他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