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昔日恩情，今日血债

公寓。宋涛站在客厅，望着衣架前地板上滴落的凝固血迹发呆。这血是谁的？什么时候滴上去的？突然想起昨晚和杨范的对峙，当时他被自己推开，好像就是撞到了衣架，然后看到他坐在地上好半天才扶着墙站起来……这样看来血迹是杨范的。意识到血迹的来源后，宋涛去厨房找到一张湿帕子把地板上的血迹擦去，脑子里又想起昨晚杨范说的话，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下来，最后双眼的视线定格在地板上已经擦到只剩一点痕迹的小圆渍，思绪越飘越远……“你真的以为是我出卖了你吗？”“除了我之外你真的没有怀疑过任何一个人吗？”“市局有内鬼。”

内鬼……宋涛重新把这件事在脑海里捋了一遍，把从知道总队失踪开始的种种都回忆了一遍，把这件事里牵扯到的人都想了个遍。到底会是谁？肖靳默从门口走了进来，“收拾好了吗？待会下班高峰容易堵车……宋涛？”宋涛的思绪被打断，把地板上最后一点污渍擦干净后站起身，将帕子丢到茶几上，转而拿起一旁的背包，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收拾好了，走吧。”肖靳默点头，转身朝外走，顺便问宋涛什么时候从瀛城回来，他好提前订返程票。“暂时不知道，不过没事，到时候我自己订就行。”“也好，那边比这边更冷，多穿点注意保暖。”宋涛点头，没有搭话。

肖靳默把宋涛送到高铁站，两人在高铁站外的家常馆简单吃了饭，宋涛又交代了肖靳默几句，然后在他的目送下刷证件进站。因为买的是晚上十一点四十的票，候车厅的人不多，他把口袋里揣的纸条拿出来，望着上面的号码，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拨出去。这是昨晚杨范临走前留在他客厅上的手机号码，让宋涛想通了就给他打电话。昨晚杨范说的那样斩钉截铁，宋涛心里不禁有些动摇，心中的天平在信与不信之间来回摇摆，最后趋于平静。纸条被重新放进兜里，宋涛戴上耳机，靠在椅背上盯着上方巨大的车次显示屏发呆，耳机里的白噪音能让他心绪平静下来，让近乎疯狂的脑子安静下来，暂时不去思考其他的。

某别墅。杨范打算去见一下老朋友，却碰见了同样在别墅里的傅东。傅东年龄三十出头，天生一副笑相，五官周正皮肤白皙，唇色微红，虽然生了一副女相却不娘，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一颗小小的泪痣更衬得他魅惑众生，这张脸要是放在娱乐圈里，他就是妥妥的小鲜肉，颜粉一大堆的那种。看见杨范回来，傅东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淡淡扫了他一眼开口。“这不我三弟吗，怎么？看见哥哥在这儿你不高兴？”杨范懒得理他，看着他那双透着殷红的手，竟然拿着杨范的手帕擦手。他冷声道，“把你脏手拿开。”

傅东看一眼手里的淡蓝色手帕，不但不放手，还把它凑到鼻下闻了闻，然后皱眉丢开，嘲讽道。“我最讨厌的味道，还嫌脏了我的手。”杨范双拳紧握，努力压制着心里的不满，不搭理他准备往楼上走。傅东冷下脸，靠进沙发里，单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杨范的背影，“不出意外的话大哥还有两个月就回国了，要是让他知道你在他出国期间把组织里的赌场，制毒厂都白给了警队，你说大哥会不会把你交到我手上？”杨范停在楼梯上，扭头朝傅东望过去，见他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听见他再次开口。“最近总觉得我手上的红淡了些，都不好看了，啧，三弟不会到时候真的落到我手里，给我手上上色吧？”

“呵。”杨范冷哼一声，“颜色淡了就该去买颜料再刷一遍，想弄我，你还不配。”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压根不管傅东是何反应。面对杨范的嘲讽，傅东不但没生气，反而扯嘴笑起来，把自己的手展开前后看了个遍，看着指关节上的殷红，总觉得差点意思，自言自语道，“颜料哪有鲜血来的自然啊。”大门口又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傅东收回手，撑着头望向门口，看见贾泽进门后发现他时的愣怔，笑着朝他挥挥手。“嗨，好久不见啊韩哥，你果然还活着。”

贾泽手里的购物袋掉在地上，里面的水果蔬菜滚了一地，他咽了咽口水，正考虑着是该进还是该退，下一秒就看见杨范放在门口的鞋。捕捉到贾泽的视线，傅东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我跟三弟刚刚才见，没事，我不会跟大哥讲你还活着。”说着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招呼贾泽过来坐，“这么多年没见，韩哥不想和我聊聊吗？哦不对，现在应该叫…韩哥。”贾泽踌躇不前，“杨范后腰的伤是你刺的。”傅东闻言面色不改，依旧笑着说，“那只是替我表弟出气的一个教训而已，而且他把你当年经营得风生水起的赌场都赔出去了，负责人还死了一个，大哥临走前托我管理组织维持秩序，三弟的行为已经引起组织兄弟的不满，我出手教训一下不是天经地义？”

贾泽抿了抿唇，“口口声声弟弟长弟弟短，要不是你三弟当年给你输血，你估计早就死了！”“啧。”傅东不耐烦地挖挖耳朵，他最讨厌别人拿这件事摆他面前说，大哥说尚且合理，但真当他不知道杨范安的什么心？“所以我才只是捅了他一刀，要不是看在这个情谊上，他新交的那个女朋友，还有那个没出生的孩子，我都拿捏在手上了。”“听说孕妇的鲜血最正宗，要是剖开她的肚子，把里面的胎儿取出来再当着她的面把胎儿丢进绞肉机里……”

傅东越说越激动，手上比划着还不够，还在脑海里想像那个场景，“鲜红的血液，孕妇的惨叫，还有绞成肉末的胎儿，这简直就是一个令人无比兴奋的场景。”贾泽看着他，记忆中的傅东虽然比现在这样好不到哪儿去，但至少还有一丝人性，反观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韩哥不高兴？”傅东重新坐回沙发上，恢复了刚才的淡漠，表情也冷了下来，“当年我刚进沧海，你虽然是三把手，不参与惩罚的事，但你总是对我特别好，不仅给我送吃的送喝的，对我嘘寒问暖，还在我受欺负的时候帮我出头，我无数次的想，如果我父亲没死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走投无路更不用进沧海……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傅东扭头看向他，把外套从沙发上捞起来，起身往外走，语气阴冷。“我依然感激你曾经对我的好，林婉婉是你朋友，所以我不会动她。但是杨范，总有一天他会落在我手上，到时候我会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剁下来，牙齿一颗一颗拔下来，把他鼻梁骨敲碎，耳软骨取出来，再用刀一片一片割下他的肉，让他生不如死，不为别的，因为他背叛沧海，辜负组织的信任，叛徒，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