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阴谋的棋局与重伤的兄弟

宋涛的伤口已经严重感染，必须尽快送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最终，肖靳默主动留下，负责挖掘帆布包，并表示稍后会将裴博的黑色大G开回去。裴博将昏迷的宋涛抱上警车后座，用肖靳默留下的备用外套紧紧裹住他不断冒血的伤口。感受到宋涛脖颈边不正常的灼热，裴博的心更加悬了起来，他指着司机来时的乡道近路，催促道：“宋涛已经发烧了，赶紧开。”

市局，总队办公室。汪焯清接听着电话，领导的责问劈头盖脸而来，他始终保持沉默。直到领导指责他过于纵容宋涛，认为让他担任外援已经是特例，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是他这位总队长的失职。汪焯清憋了一肚子火，听闻此言更是怒不可遏：“你不知道宋涛经历了什么吗？季时彦的尸体和那一盆碎肉你没看见吗？当年是你们联系安宁市局派他去卧底的，他除了目睹兄弟惨死，还得到了什么？！”电话那头的领导沉默半晌，才语气严肃地说：“他是警察，他就该冷静。”“从季时彦死亡的那晚开始，他就不是警察了！”汪焯清怒吼，“还有，你比我更清楚二十二年前的爆炸案真相究竟是什么！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自责中，还要求他怎么冷静？！”“……汪焯清，注意你的身份！”“我注意什么身份？！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但我这个旁观者今天即使被赶下总队长这个位置，我也要说！”“沧海横行霸道了几十年，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做警察的都略知一二！这么深的坑，就让一个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跳下去了吗？！我不管其他人，现在宋涛是我的下属，我就有义务保护他！”最后的通话不欢而散，上级领导要求他管好自己的下属，并强调今天的事下不为例。汪焯清挂断电话，骂了一句：“都是一群不通人性的狗玩意儿！”

当初王局亲自举荐宋涛来青北市局做特助，在此之前汪焯清就已经略知一二。他曾问过局长，为何不能还宋涛一个清静，或许对宋涛来说，远离这一职业，远离“沧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王局将裴博是当年爆炸案受害者家属一事告知了宋涛，于是宋涛义无反顾地同意加入青北市局。但宋涛并不知道，他只是其中一颗棋子，用来引出“沧海”的筹码。当年宋涛卧底失败后被“沧海”列入头等黑名单，曾几次三番向安宁市局公开挑衅，只要交出宋涛便可不再在安宁市作祟。如今宋涛加入青北市局，“沧海”的目标必定会转移到此。王局有想要将“沧海”一网打尽的野心，奈何始终查不到一丝证据，便只能如此。汪焯清深深地叹了口气，感叹命运的不公。

缉毒大队的队长看着新建的烟酒厂后面空地上挖出来的一箱箱还没来得及转移的毒品，简直乐开了花。虽然制毒厂已经转移走，可这些毒品却是货真价实存在的。还有一份制毒厂投资人员名单，其中不仅有前段时间被抓获归案的周楚，还有本次案件的受害人江爱，以及一些公家官员的名字。这下好了，一网打尽，牵连出许多人来，公家又要开始整顿了。缉毒大队队长将投资人员名单交给跟随一起过来的王局，在他面前直夸裴博工作做得好，必须好好奖励提拔。王局拿着那份名单，面上与他谈笑风生，转头便坐上车，将名单发给了备注名为“空白”的人。

三队根据吴岳山的交代，顺利抓到了潜逃在外的韩琳。韩琳也已然成为了杨范的弃子，所以毫无反抗。杀人动机是韩琳再也承受不住江爱无休止的虐待。外人面前，江爱是光鲜亮丽、善良大方的女明星；人后，却是在直播里留着长卷发、戴着面具、手持皮鞭对身下人毫无怜悯的调教者。明明她们是恋人，是彼此相爱的，可不知何时起，江爱就像变了个人，每次都对她下死手，在她濒临窒息的时候又把她拉回来。而韩琳与杨范也并非男女朋友关系，只是为了对外人交代罢了。“所以我把她引向了制毒厂，让她染了毒，她想要更多就只能投钱给制毒厂，让制毒厂把成品优先给她。她注射毒品后又想开直播，我趁她洗漱的时候从她后面靠近，给她注射了过量的毒品，我杀了她，把她吊进了衣柜里……”江军国夫妇看见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归案，就在审讯室门口等着。凶手结束审讯出来时，就被夫妻俩围着打了一顿。三队警员起初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夫妻俩是真下死手时才将他们拉开，非常官方地让夫妻俩节哀，并告知他们等待法律对凶手的审判。

又侦破一个案子，全体警员兴奋地在办公区里拍手欢呼，讨论着晚上下班后去哪儿吃饭。郝海似乎也心情大好，大手一挥，请客去吃海鲜自助，鲍鱼龙虾随便吃那种。三队又闹哄起来，纷纷感谢队长的破费。

市医院急诊科。宋涛躺在病床上，伤口发炎已经引发了高烧。右手垂在床边，一位漂亮的护士姐姐第三次为他消毒上药缝针。“这到底怎么搞的啊？”护士数落着旁边的两人，“又是泥沙又是线头的，全都在伤口里，还好送来的及时，不然等发炎严重了，你们就等着哭吧！”洗出来的药水混着血水和泥沙流进床边的废物桶里。护士仔细将伤口清理干净，才开始消毒上药，然后缝针裹纱布。临走前，她再次提醒裴博和孟君桥：“伤口不能再裂开了，再裂开就直接没有缝上的必要了。”孟君桥连连点头：“是是是，谢谢护士姐姐，辛苦了，谢谢谢谢。”裴博坐到床边，将宋涛重新包扎好的手放回被子里，又抬头看了一眼滴药的输液瓶，怕药滴快了宋涛受不了，连忙去把速度调慢下来。孟君桥将缴完费的单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裴博让他先回警局去，顺便将这里的情况跟总队说一声，自己的手机已经没电了。病房里只剩两人，裴博坐了没一会儿就强撑着疲软的身子站起来，扯过病房里的毛巾去卫生间打湿，认真地给宋涛擦干净脸上和手上的泥沙血迹。他在病房里一直待到下午，等到宋涛所有的药水输完，还没有清醒的迹象，温度也没降下来多少，还需要留院观察到退烧为止。望着宋涛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裴博心疼极了，很想继续留在这里陪他，可警局那边还有事等着他去处理。王局亲自打来电话，说那边还需要他对这件事打个详细的报告，他不得不走。